印度女性被强奸和奸杀的新闻太多了，多的都让人有点麻木。但近日的一则新闻还是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印度北方邦布道恩地区卡尔塔村两名年龄分别为14岁和15岁的堂姐妹，5月27日晚间离家上厕所期间失踪，尸体次日清晨被发现吊在村中一棵树上。当地警方负责人5月31日告诉媒体记者，她们遭凶手轮奸后吊死。5名嫌疑人中3人被捕，2人在逃。嫌疑人与受害人同村，20多岁。另外，两名当地警察涉嫌玩忽职守也被逮捕。

    在印度强奸、轮奸案高发，甚至有外国游客遭强奸轮奸的新闻。而在这起案子中，细心的人们注意到，惨死的两名少女是“达利特”，这又让印度的种姓制度受到了“关注”。

    种姓制度是中国古代文献中对印度一种复杂的等级制度（包括瓦尔那制度和后来从中衍生出的阇提制度）的泛称，中国唐代高僧玄奘曾将它译称族姓制度，西方通常将其称为喀斯特制度。这个制度把人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几个种姓。比首陀罗更低的就是“达利特”，即“贱民”种姓，也称“不可接触者”。在大的种姓之内，又有不同的阶层。古代不同种姓从事不同的职业，不同种姓之间不能通婚，特别是高种姓女人不可嫁给低种姓男子。

    遇害少女所属的“达利特”，在印度种姓制度中处于最底层，而遭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和警察则属于“亚达夫”阶层，地位高于“达利特”。据说北方邦首席部长阿基莱什·亚达夫也属于这个阶层。

    在人类发展史上，各个国家的民族也都曾出现过等级制度很严格的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原有的等级基本都或变化，或淡化，或消失。似乎还没有哪个国家像印度这样，等级是那样的“不可动摇”，那样的“深入人心”。目前，种姓层级最高的婆罗门不及印度总人口的4%，却占有接近半数的国会席次。而“贱民”“达利特”有1.67亿，占印度总人口的16.2%，他们的代表在司法、行政和立法机构中，却寥寥无几。今天在某些保守的印度农村，“贱民”走路还要避着人，因为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影子落到路人的身上。更有甚者，有的“贱民”带着扫帚，边走边扫掉自己的脚印。他们为某个较高种姓生活的村子工作时，不被允许住在村子里；他们不能到村子的井里打水，小孩就算能上学也必须上专门的学校。在遇到天灾时，“贱民”也很难得到援助。2008年8月，印度比哈省的阿拉里亚发生水灾，由于阿拉里亚为“贱民”集中地，灾民得不到地方政府的任何救助，令大量灾民死于非命。

    这次，当这两名“贱民”少女遭到强暴时，一名少女的父亲听见她们在田里叫喊，跑出去与嫌疑人搏斗，但是对方威胁要开枪。他逃回家并向警方报案，警察却说，两名少女与村里高阶层的人在一起，“几个小时后”就能回家。最终，少女的亲属得知，两人的尸体吊在了树上。“那些警察本可以拯救两个年轻的生命，但是他们几个小时都不采取行动，”遇害少女的父亲说，“种姓真的决定一切吗？”北方邦首席部长亚达夫5月30日在记者会上，被问到对邦内治安恶化、强奸案高发有何看法时，他反问记者：“你没有遇到危险吧。那你担心什么？”也许在这位邦最高长官的下意识里，记者不是“贱民”，不会遇到危险。

    种姓制度，是印度历史留下的最黑暗的一道阴影。当世人的目光被印度每年6%左右的经济增长和成千上万的IT精英所吸引时，往往会忘了它的存在。从法律上讲，印度独立以后，就废除了种姓制度。而事实上，它却在这片土地上顽固地存在着，有时候似乎种姓还真能“决定一切”。不知这次两名“贱民”少女的遭遇能否为种姓制度的真正终结起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