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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国体育来说,姚明始终是一个标杆,一个符号,有着特别的意义。无论是过去还是今天,无论是作为运动员还是作为篮协主席。
现在,姚明的身上又多了个有趣的头衔——朗读者。在最近一期的《朗读者》电视节目中,姚明登上舞台,他选择朗诵的是海明威的《真实的高贵》。
作为朗读者,姚明的表现远不如运动员那样专业那样出色,但这似乎无关紧要。更为重要的是,在短短的10多分钟时间内,他说出了所有运动员、体育人的心声。
这似乎只有姚明做得到,做得好。独一无二的经历让他具备常人无法拥有的视野,谦逊好学、长于思考的个性则让他拥有理性而聪明的大脑。在《朗读者》这样的舞台上,姚明代表运动员发声,再合适不过。
在和名嘴董卿的对谈中,姚明不仅不怯场,而且拒绝被对手引导。他说出了自己想说的那些话,发自肺腑,打动人心。他谈到了自己理解的胜负观,为此微笑着反问主持人董卿“赢了叫荣誉感,那输了呢?”在他云淡风轻的反问里,人们应该能够顿悟,胜败荣辱其实是狭隘的得失,努力追梦的过程才更应该被铭记。姚明还谈到运动员的伤病,不惜化解董卿对于他受伤纪录的残酷描述,“对于运动员来说,最难承受的,就是受伤后的心理压力”。而最令他感到绝望的,是在最后一次做完康复之后,依然觉得恢复不了,最后不得不选择退役。
姚明谈到了体育给自己带来的快乐,“我忘了是什么时候了,那年的夏天在训练的时候,我突然感觉那种声音很美妙。当我们在场上奋力奔跑的时候,耳边会传过那种空气流动的声音,呼呼地响;当我们的球鞋在地板上摩擦的时候,有那种很尖锐的声音;篮球被投入到篮筐里,有刷网而过的那种摩擦声,或者有弹筐而出的金属声。只有当你神经高度集中、全力以赴的时候,心里边是非常安静的,这个时候你才能听到那一种声音。”他还谈到了竞技体育特有的残酷。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出征之前几周,姚明在运动员宿舍楼里爬楼梯,忘记走到哪一层了,听到楼道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后来我知道了,那是有人在最后一刻被刷掉了,那声嘶嚎一直留在了我心里。他们付出了同样多的代价、付出了同样多的心血,他们是失败者吗?体育就是竞争,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淘汰了无数人,正是那些离开的人,成就了我们,包括和我们竞争的人”。
抱歉,我的引用有点长,但这些话的确足够真实足够精彩,值得留此存照。它是姚明的初心,也是所有运动员的肺腑之音。
他们痛并快乐着,为国家,为团队,也为自己。通常,我们只能看到那些站在塔尖的人,但却不可忘记那些一样努力,且托举起成功者的人。这些沉默的大多数或许不够成功,但从来就不是失败者。因为他们来过,尝试过,也努力过。就像姚明很喜欢的特奥会运动员誓词中的一句话——“让我去获胜,如果不能获胜,让我勇敢地去尝试。”
正因为有这些痛的领悟,姚明才选择朗诵《真实的高贵》——“在哀痛和伤心的阴影之下,人们最接近真实的自我。优于别人,并不高贵,真正的高贵是优于过去的自己。”
还有什么话,能比这更能表达出一个体育人的真实自我呢?
就在姚明完成朗读者任务一周后,在他家乡举行的国际田联钻石联赛中,我们也听到了赛场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喊声,那是跳远小将石雨豪受伤后发出的哀嚎。它让我不禁想起了姚明描述的2000年的那声嘶喊,不一样的时空,却一样让人痛心,惹人怜惜。
或许,石雨豪不会像姚明一样去思考真正的高贵是什么,但他的确时时刻刻在想着要“优于过去的自己”(他要是不那么想,也就不会受伤了)。对于石雨豪们,也许高贵二字太远,那就让我们先送上理解和尊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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