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北那地方
车门一开,凉风习习,顿时神清气爽。此番我随朋友自驾来东北,一则陪王经理回乡探亲,二则为躲避北京的酷热。黑龙江与北京千里之遥,我不曾到过这地方,有当地朋友做导游,是件难得的美差。王经理“北漂”十年,衣锦还乡,一路上兴致勃勃,忆旧事、谈美食、说风光,吊足了我们的胃口。
萝北县名山镇,位于中国地图“鸡”嘴上方,隶属黑龙江省鹤岗市,是一座边陲小镇。黑龙江水面宽阔,隔江为俄罗斯。当日晚餐就在江边,夕阳西下,江枫渔火,烤串啤酒,暑热疲劳烟消云散。
东北人性情直率,王经理次日就兑现了来之前的承诺。第二天中午再赴江边,林荫道偏僻处,临时搭起两方小灶,一锅炖江鱼,一锅烧菜,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馨香,一张方桌一圈圆凳,静候在树荫下。东北菜量大味道浓,铁锅炖、灶台鱼在北京已非常普遍,但“正宗”的东北野炊,我还是第一次体验。
小镇北靠江堤,周边围绕着农田,江边有宾馆饭店,镇上有旅游服务市场,渔民每天的生鱼交易也在这里进行。中俄互市贸易区大厅内,俄罗斯商品琳琅满目,我们在“抖音”“快手”等平台看到的椴树蜜、牛筋肠,以及各类生活用品,货架上面应有尽有。
这几天,我们早晚来江边散步,到俄罗斯商品大厅购物,乘游船欣赏黑龙江两岸风光,还去了名山岛参观“黑龙江流域博物馆”。名山岛坐落江心,植被以榆树、胡桃楸、黄菠萝、水曲柳等高大树木为主,小道林荫,遮天蔽日,有不少名贵树种挂着标牌。
在江边,与当地老乡聊天,他听出我是北京口音,问我是不是北京知青,他说北京人重情重义,经常有知青回萝北忆旧访友。我猛然一惊,如梦初醒。这些天只顾游玩,不曾想此地即是北大荒。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北京青年一马当先,最早来东北垦田拓荒。由此向南十几公里,便是全国知名的共青农场。
我从未见过这样大的稻田,共青农场一望无边。站在高高的观景台上,眼前是蓝蓝的天,静静的云,和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稻田画。这个时节,水稻扬花,稻田馥郁芬芳,空气新鲜。昔日北大荒,已变成今天的米粮仓。
回家的路上,大家畅所欲言,王经理问我,明年是否再来萝北?是否考虑在江边租个小院?她说:“我们这圪民风淳朴,生活简单,冬有地暖,夏有江风,最适宜养生度假。您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细细品味东北生活,一定会有不少收获。”我抓住机会,爽快作答:“好啊!我还想吃江边烧烤,还未品尝哲罗鱼鳌花鱼,若有时间,或许还能挖掘一些北大荒创业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