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刺激消费的政策。这些消费政策对拉动内需的效果如何也屡有理论探讨。消费政策对消费的影响往往不是单方面和单渠道的。因而消费政策对拉动内需的成效是一个重要的理论和实证问题。利用全国2002-2008年的县级数据，我们第一次实证分析了“家电下乡”政策对社会平均消费水平的影响。

    本文将2008年“家电下乡”政策在山东、河南和四川省的试点看做是消费政策对消费影响的一次实验，首次采用项目评价文献中最新出现的匹配的倍差法估计了“家电下乡”对拉动内需的作用。研究表明，“家电下乡”没有促进试点县2008年的消费。试点县和非试点县在试点后和试点前的双重差分结果为负，“家电下乡”降低了试点县户均消费增长1.76个百分点，但在统计上不显著。从影响结构上分析，农村户数比重超过60％和70％的县，家电下乡的作用均显著为负，降低的幅度分别为3.08和2.45个百分点；同时，“家电下乡”提高了富裕县的户均消费增长，但是却降低了贫穷县的户均消费增长，尽管统计上两者均不显著。我们从家电产品和其他商品相对价格变化引发家电和其他商品的同期及跨期消费替代、挤出其他公共消费和减少公共支出引发的消费和2008年“家电下乡”试点阶段配套措施还有待完善等方面给出了较合理的解释。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本研究的成果不应用来简单推断“家电下乡”政策是否成功。任何政策都有多重目标指向，我们不希望通过对其中一个目标的衡量来判断政策的成功与否。“家电下乡”对经济各部门的福利影响也不尽相同。第一，大幅增长的农村市场销售额使家电企业和职工从中收益，稳定了生产，挽救了金融危机中的家电企业。第二，农民亦获益于补贴购买家电，因为消费替代是农民自发选择的，必定优于没有政策时的消费结构。因此购买家电的农民群体受惠。第三，财政补贴来源于税收，在没有政府跨期借贷和政府收入总量既定的条件下，补贴用于家电部门，必然减少其他部门的政府支出的增长。第四，部分城市地区可能获益于家电企业的生产延续或其他投资，以及家电企业职工的消费。

    再经过几年时间，或可进一步研究“家电下乡”的中长期效果。虽然从理论上说，限定期限的补贴在中长期的作用只是把家电消费提前，把其他消费推后，对长期消费行为的影响可能甚小。要改变消费结构，可能还需通过增加收入，改善社会保障和消费传统的缓慢变迁来实现。

    （郑筱婷：暨南大学产业经济研究院；蒋奕、林暾，亚洲开发银行 原载《经济学（季刊）》2012年第4期 黄茜/摘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