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铁山桥集团有限公司的厂房里,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钢铁板材是最常见不过的“铁疙瘩”,但经过技术处理,焊接实验室特级技师曲岩把它们精心雕琢成“艺术品”。
从“铁疙瘩”到“艺术品”,不仅需要高超的技术,而且需要全身心的投入。
作为中国中铁山桥集团一名一线电焊工人,20多年的电焊生涯让曲岩拥有一份不凡的成绩单:全国劳动模范、中央企业杰出青年岗位能手、河北青年五四奖章获得者、第二届“中国中铁十大专家型技术工人”,他用专注、坚守与追求极致演绎着新时代的“大国工匠”精神。
传承“工匠精神”
作为我国历史最久、规模最大、实力最强的桥梁钢结构、道岔产品制造企业,中铁山桥制造了我国第一座钢桥、第一组道岔,祖国江海河川上著名的钢桥、全国铁路50%以上的道岔均由中铁山桥制造,这里因此被誉为中国“钢桥的摇篮,道岔的故乡”。
“百年老字号企业能够流传至今,必然有它的根脉,一种难能可贵的红色基因更是值得我们珍惜,这就是劳动精神和工匠精神。”曲岩说,自己的成长与工业文化的熏陶、企业的培养、老劳模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今年是曲岩从事焊接工作的第21年,自1998年从山桥技校毕业后,他就来到项目生产第一线。从一名普通的电焊工成长为企业首席技师、全国劳动模范,曲岩深谙,作为一名“焊接工匠”,掌握稳定的焊接技术没有捷径,只能依靠勤学苦练。
拿起焊枪,就意味着质量与责任。“焊缝是钢桥的生命线,每一条都马虎不得,它直接关系到大桥的建造质量。”曲岩说。
2001年,曲岩来到秦沈客运专线项目上工作,这是我国铁路史上第一个主梁全断面焊接桥梁,也是高铁的试验段。为了抢工期,他每天早上四五点起来工作,晚上八九点才收工。“一天下来要更换焊条几百次,每天早上拿焊钳的那只手都不敢打弯、一打弯就疼。”曲岩说。
2002年,曲岩参与了润扬长江大桥的建设,这是一项国家重点工程。“开始焊接闭口肋对接焊缝时,第一层总有细小的裂纹出现。经过多方面尝试比较,我提出采用小电流先将拐角处分道焊接,再整体焊接盖面的方案,解决了这一生产难题。”曲岩回忆。
从苏通大桥到香港昂船洲大桥,从润扬长江大桥到港珠澳大桥,从重庆朝天门大桥到武汉天兴洲长江大桥,一系列重大工程建设中都有曲岩的身影。
“事业不分大小,无论什么样的岗位,只要全心付出就能够有所收获。”曲岩的话很朴实,却让人越琢磨越有味道。
焊花是有魔力的
“别看我们的工作只是把焊接物黏合在一起,要焊得牢、焊得平,这里的学问大着呢。可能终其一生,我也不敢说能够走到焊接的巅峰。”曲岩说。
2012年,中铁山桥成立了以曲岩名字命名的创新工作室,开展大桥钢结构制造工艺研究。随后,曲岩工作室参与了美国纽约维拉扎诺大桥的桥面维修以及港珠澳大桥、孟加拉国帕德玛大桥等一系列大工程的攻关项目。
港珠澳大桥是世界最长的跨海大桥,在厂内板单元制造中,钢箱梁节段拼装时对接焊缝多,斜底板爬坡对接、腹板立位对接焊缝多,而且焊缝质量要求高,焊接难度大。
在建设中,曲岩和他的团队迎难而上,他们优选焊接工艺参数应用于钢箱梁整体拼装和钢锚箱的焊接生产,焊缝外观成形美观,质量稳定,内部质量一次探伤合格率100%。这一焊接工艺创新填补了我国钢桥制造领域的空白。
“这个焊接变形控制法,可以更好地减小焊接修正难度”“这样改变一下组装焊接顺序,可以减小变形”……曲岩的笔记本上,精细记录着每一个焊接步骤。他对焊接的热爱,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在参与德国铁路桥的生产任务中,针对焊枪角度如何调整、焊接时电流电压如何配比、焊丝应如何摆动等问题,曲岩制定了针对性方案,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缩短了制造周期。
“电焊不仅是一门技术活,还是一件辛苦活。”在炎热的夏天,别人都穿起了短裤短袖,为了避免焊接时被溅起的火花烫伤,曲岩只能穿着厚厚的工作服,汗水浸透衣服是寻常事。然而,对他来说,沉浸在工作中,神情专注地在钢铁上“绣花”却是一种享受。“焊花盛放、焊条熔合,在我眼中,舞动的焊花是有魔力的。”曲岩说。
(本报记者 李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