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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仅有约1/3的地区进行过精度较低的测绘。于是,拉着骆驼、牦牛、架子车,国测一大队的队员们开展了大规模的大地控制测量。在零下30摄氏度以下的天山,大家夜晚睡在帐篷里,身下嘎巴乱响,爬起来一看,帐篷下已经闪开一道道冰裂缝。粮食吃光了,他们从老鼠洞里挖过蕨麻。被野兽咬伤,他们像关云长那样刮骨疗伤。
经过几十年的南征北战,1975年,国测一大队的杨春和、吴泉源、郁期青、邵世坤、薛璋、梁保根、张志林、陆福仁,终将测绘点布设到了海拔7090米的珠峰营地。此前,珠峰的高程数据一直被国外“测量权威”垄断,我国版图也被迫沿用那些并不准确的数据。
珠峰北坳,是一垛500米高、坡度达70度的雪墙。测绘队员比登山队员还要艰辛,他们的背包里分装着仪器、脚架,每人负重超出50斤。郁期青发烧41度,被抬下山抢救了20多天才脱离危险。当他醒过来,看见报纸上写着:他的队友已在世界屋脊上发出了中国声音——珠峰精确高度海拔8848.13米!
“你能说我们工作不好吗?我可是看遍了中国的锦绣河山啊。”张志林说。
这样的豁达,因为他们目睹、经历了生死。
1959年,在新疆阿勒泰尖山测区,组长宋泽盛为了拖住向深涧里滑去的队友,身体失去平衡,滚下几十米的山崖牺牲。1963年,在甘南腊子口,队员钟亮其遭遇了土匪袭击,为保护队友他宁死也未透露驻地地点。
邵世坤亲眼目睹队友黄杏贤被冻死在新疆姜太勒米堤观测点上,再苦再累没掉过一滴泪的邵世坤嚎啕大哭,带着队友遗愿,他们拿下姜太勒米堤。
随着测绘装备的改善、安全措施的加强,1991年至今,测绘队员遇难的数字终于停止了。但他们的牺牲永远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代测绘队员的心头,成为砥砺他们前进的丰碑。
前路有车,后路有辙
1960年4月,在新疆南湖戈壁,水桶漏了,31岁的吴昭璞把仅有的水囊递到一位年轻队员手中,让队伍撤离找水,自己留下看守仪器资料。3天后,队员们找到吴昭璞时,看到他一米七的身子干缩到不足四尺,静静地躺在戈壁滩头。帐篷里所有牙膏都被吃光了,描图用的墨水被喝干了!但资料却整理得整整齐齐,他的衣服严严实实盖在测绘仪器上。队员们带回了他背包里的3斤红毛线,这是他在县城里买给即将临盆的妻子的礼物。
吴昭璞牺牲十几年后,他的儿子吴永安穿着那3斤红毛线织成的毛衣来到了国测一大队,成为其中一员。
“前路有车,后路有辙”,在第二代、第三代队员眼中,薪火相传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不曾有怨言,况且我们现在比他们幸运多了。”第三代队员任秀波说。如今他们引进了国际领先水平的仪器,过去一个小组一年只能测200公里,现在能测1000公里;如今他们不用牵着骆驼和牦牛,而有了越野车,在珠峰上都可以与家人视频、通话。
但大地测量队的属性和使命没有变。2005年,国测一大队再次承担了测量珠穆朗玛峰高程的任务,这回的主角是4名第三代队员。这次,他们带回了珠峰新高程:8844.43米。
苦中作乐,铁骨柔情
“远看像讨饭的,近看像逃难的,仔细一看是搞测绘的。”说起这句人尽皆知的自嘲,老师傅的皱纹里都漾着笑意。他们将苦难化作幽默。
珠峰脚下绒布河边,沈恒辉两次滑落到冰冷刺骨的水中,他还呵呵一乐:“‘沈’字有三点水,刚落了两回水,看来还得再落一回。”
扒开他们的铮铮铁骨,却是满浸愧疚的柔软的心。“有女不嫁勘探郎,日日夜夜守空房。”一年10个月以上都在外作业,只有队员家属们能领会这句话的心酸。春天出发,冬日归来,妻子穿裙子的样子没有见过,孩子的成长他们缺席,父母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有人也无法陪伴。
任秀波说起一次测量中遇到藏羚羊的情形。看到车辆驶近,羊群慌乱逃散,其中一头母羊即将临盆。测绘队员马上停车,远远地守望着母羊生产、小羊蹒跚站立的全过程。当时他们的心中溢满柔情,感动于自然的美丽与神奇。不知他们当时是否也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想象着自己错过的孩子们的牙牙学语、蹒跚学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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