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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快7年的天津长征火箭制造有限公司已经成为我国新一代运载火箭研制生产的主要基地。两年里,烙印着“天津造”的长征七号、长征五号运载火箭在海南发射升空。在火箭总装车间,记者看到,几十名二三十岁的工人在整流罩、箭体、助推器等仪器前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在工人中,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显得格外认真,他名叫崔蕴,今年55岁,从事火箭制造30多年,是中国火箭总装领域的国家级技能大师。火箭:几十万零部件离不开手工操作
车间里,身穿白色工作服,头戴白色工作帽的崔蕴不苟言笑,一副工厂里的老师傅的模样。崔蕴告诉记者,生产火箭的零部件,不像生产汽车,几十万几十万辆的生产,一个工位干一样活。火箭生产都是手工操作,每个扳手,每个螺钉要拧多大的力矩,都有要求的,不能随便。火箭制造所需要的几十万零部件、无数工艺流程都离不开手工操作。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于没有太高学历,技校毕业的崔蕴在家待业一年多。偶然机会,从小就对火箭、导弹、武器之类的有好奇心的他最终被分配到北京的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当装配工。崔蕴说:“你如果把工作当成一个爱好,干完了活,就会觉得自己干出来的活就会比别人好看。好比拧螺钉,我拧完螺钉要放上不锈钢丝,打上保险。可能我打的保险,一看就比别人好看;再比如,很多地方需要走电缆,有人走的都没毛病,这个插头插在这,那个插头插在那,号都对,有的人走得横平竖直,看着就跟艺术作品似的,而有的人就走得七扭八歪。在工作中我找到了乐趣,虽然是普通操作工,但我乐在其中。”
工作中更需要紧绷安全意识
对手工活儿既有兴趣又干得出色的崔蕴一直坚持在火箭制造一线工作。不过,1990年的一次事故,让他意识到这份工作不仅需要热情和细心,还需要时刻紧绷安全意识。崔蕴说:“在西昌火箭发射基地,长征2号e火箭靶场试发射中,因为火箭出了点意外,靶场泄露了,我们去抢险,有个师傅没抢救过来就牺牲了。我们4个同志被下了病危通知。是四氧化二氮泄露,学化学的人都知道,四氧化二氮溶于水就是硝酸,人肺里面有水,将硝酸吸入肺里,肺腐蚀就会起肺泡,肺水肿,当时因为我有四分之一的肺是好的,所以抢就过来了。”抢救过来的崔蕴,心里最惦记的还是火箭发射。就在脱离生命危险后几天,火箭按时发射,崔蕴和同事被特别照顾,在医院的房顶看了发射那一幕。这也让他对火箭制造有了更多的责任感和荣誉感。有了这次经历,崔蕴在工作之余更注重学习。平时没有什么业余爱好的崔蕴工作后最大的兴趣就是去“充电”。从自学电大,到去书店蹭书看,再到后来会上网了,通过去网页搜索,崔蕴掌握了各种火箭制造到发射的知识。
因为踏实肯干,手艺又好,崔蕴被调职当了调度。不过,他还是喜欢动手鼓捣东西,为此已经可以改行的他又主动申请,回到了车间一线。崔蕴说:“我干过工艺,又干过调度,当过调度组长。因为我挺爱琢磨,把火箭原理、构造、结构、设计全考虑到了,为什么要这么设计,都了解清楚了,所以干起活来得心应手。”
担起重任来到天津基地
伴随着中国火箭事业的进步,崔蕴参与总装的火箭总数已经有70多个。2008年,天津长征火箭制造有限公司启动建设,随后,长征七号、五号两型代表中国火箭制造最高最新技术的火箭在天津基地开始制造总装。全新的火箭,“长五”和“长七”,一半以上是新技术;这支全新的队伍,平均年龄只有25岁,没有一人有过独立总装火箭的经历;全新的厂房,火箭生产跨越京津两地……当年,所有人都觉得,造新火箭,非崔蕴不可。技能、管理、工艺、调度,他是全能。全火箭研究院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但当时他已经因为脑血栓晕倒过两次。虽然因病家人阻拦过,但崔蕴最终还是担起了重任,从北京来到天津基地。
30多年工作经验,崔蕴早已从学徒工变成了老师傅。在天津大火箭总装车间,崔蕴既是最一线的工作人员,也是新一代运载火箭总体装配的带头人,既要带技术,又要带队伍。他虽然本身肺活量比健康人差,但坚信严师出高徒的崔蕴,对待年轻人绝对是态度严厉,一丝不苟。装备一组副组长崔鑫说:“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提醒你,比如质问我们,刚开始我们感觉挺害怕的,后来觉得他这样做对我们印象深刻一点。他经常吼,我们都习惯了,可私下里跟我们朋友似的,挺好接触的。他工作起来跟平时生活两个状态,让我们认识到这不仅是一份工作,而且还是一份事业,以及对国家的担当。”
今年,烙印着“天津造”的新一代运载火箭长征七号披挂出征。明年,长征五号将随后发射。天津新一代运载火箭总装基地也将经历考验,迎接世人的目光。崔蕴告诉记者,他希望有一天徒弟能超越自己,航天事业后继有人。
本报通讯员克琦记者肖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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