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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人的“四世同堂”
“我83岁了,还想再努力努力,拍两部人物片,巴金、夏衍。黑泽明85岁还拍呢。”中国影协顾问丁荫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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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立新:演好胡同戏功夫在“诗”外
对年轻人,杨立新建议他们要多下点“笨功夫”,还要知道下在哪里,“功夫在诗外,人物的后景越多,戏才越好看。”
巍巍巴颜喀拉山脚下,广袤的草原褪去夏日的青色,或被皑皑白雪覆盖,或在枯黄中等待来春。
一位头戴藏式毡帽,面容粗粝黝黑的藏族汉子,扒开冰雪,拔出一绺牧草,看看根系发育长度,放在鼻尖轻嗅。迈着瘸拐的步子,一边细数草原上鼠洞数量,一边盘算需要补种草籽的面积。
三年前,这片区域还是一片寸草不生的“黑土滩”。
驻扎海拔四千多米的黄河之源,每年在草原上风餐露宿野外作业200多天,治理好近80万亩“草原之癌”黑土滩。这是罗日盖过去40年来的工作常态。
黄河走东海,万里入胸怀。
扎根坚守“三江源”,治理草原“黑土滩”。过去40个春秋中,身为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达日县草原站站长,罗日盖始终践行着基层草原工作者“甘当一棵小牧草,保护生态大草原”的初心使命。
触目惊心
“脱掉几层皮,也要夺回绿草原”
“新种的草一定要注意灭鼠。草原上的高原鼠兔,最爱掏洞吃草根。根被吃完了,好不容易成活的草,也就危险了。”年过60岁的罗日盖站在冬日草场上,规划着新一年的灭鼠和种草安排,仿佛丝毫不觉寒冷。
罗日盖看着手中的牧草,犹如看着一手培育带大的“孩子”,他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别看现在草场都是黄的,来年春风一吹,就满眼绿油油,生命力旺盛。”
黄河之水青海来。地处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的青海,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源头,素有“中华水塔”美誉。
平均海拔4200米的达日县,属于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黄河流经达日县总长340公里。占全县面积达95%的2227万亩草场,成为黄河源头重要水源涵养地。
1977年,达日县举办拖拉机驾驶和维修技能培训,每个村有两个名额。出生在达日县上红科乡哈青村的罗日盖被幸运选中。
带着一床被褥、一袋糌粑、一小桶酥油,没上过学的罗日盖,第一次离开了家。
“当时交通差,从家里到县城骑马就得走两天。”罗日盖回忆说,培训点在县农技站,几间小土坯房既是教室又是宿舍,没有床只得打地铺。夏天暴雨倾盆,屋里经常被淹得无落脚之处;冬天气温骤降,一床旧被褥是抵御零下30摄氏度寒冷的唯一温暖。
在这样艰苦环境下,不少人选择离开,只剩罗日盖等4人坚持了下来,“拖拉机是当时草原上少有的机器。”罗日盖说,那时唯一想法就是,既然来了,就要踏实学习,咬牙坚持,绝不能浪费机会。
凭借着凑着煤油灯熬夜看书的拼劲,两年半学习,罗日盖从一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成长为全县小有名气的拖拉机修理能手。
1981年,22岁的罗日盖被分配到达日县草原站。最初只负责拖拉机维修。由于勤学好问,草原站各类机械设备出了毛病,都找他解决。渐渐地,罗日盖逐步深入了解草原种草各个环节。
此时的达日县草原,饱受“黑土滩之苦”。黑土滩与东北肥沃的黑土地,仅一字之差,却因土质差,土壤松,雨水过后寸草不生,漆黑的土地连牛羊都不愿驻足。时间一长,黑土滩极易沙化,被称为“草原之癌”。
全县黑土滩情况令这位藏族小伙触目惊心:由于过度放牧,土壤裸露,水土流失,达日县大片绿草地退化成黑土滩。不断扩散、侵蚀草原的一片片黑土滩,成为草场生态和牧民心头的一块块黑伤疤。最严重时,全县黑土滩面积达1189万亩,占全部草场的53%,达日县也成为果洛州黑土滩面积占比最高的县。
上千万亩的黑土滩成为当地干部群众的心头之患,也成为三江源地区生态保护的顽疾。
一次施工队在达日县特合土乡种草,拖拉机突然出现故障。罗日盖接到消息从县城出发,赶到后在拖拉机底部修了一整天。钻出车底时,已近天黑。
“折了草原花,个子长不高。”看着夜幕下的黑土滩,儿时常听到的这句谚语,久久萦绕在罗日盖心头:草原上的草要是没了,牛羊吃什么?牧民的日子该怎么过?
从那一刻起,罗日盖狠下决心:一定要种草,种一片、活一片、绿一片,“脱掉几层皮,也要把黑土滩变回绿草原!”
执着种草
“每天看着草原,心里才觉得踏实”
治理黑土滩,源头在种草。
虽在草原出生长大,但看着本子上记录的数据,罗日盖还是不禁皱眉: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年平均气温零下0.5℃,牧草存活率仅20%到30%……
黑土滩复绿,关键在于选择草籽,合理养护。过去,当地常用草籽主要是垂穗披碱草,种下去几个月,依旧光秃秃。
“跑断这双腿,也要找到好草籽。”没有任何种草经验的罗日盖从零开始,一种种试、一季季种、一次次测。
听闻省里专家下乡,从草场下来的罗日盖往往来不及换衣服就跑去咨询,“不怕专家笑话我身上带土,怕他们笑这黑土滩治不出效果。”
白天蹲在草场录数据、找问题,晚上总结原因、请教方法,罗日盖帐篷的灯常常亮到凌晨。
对比近20种草籽,罗日盖在专家指导下,新发现中华羊茅草、冷地早熟禾两种适合草籽,并探索出“混播混种”方法,“混播混种的草,能扎根、长得高,管得好能绿10年。”
找到合适的草种,却只是黑土滩复绿的第一步。由于大量进口草籽熬不过冬天,不少以次充好的草籽生不出芽。往往花大价钱购买的种子被混入“杂牌军”,草籽乱象又让罗日盖夜不能寐。
“刚开始时,几批劣质草籽种下去不发芽,心疼得很。”多次惨痛教训,让罗日盖对草籽的重量、手感、味道,都烂熟于心,由此练出识别草籽质量的“火眼金睛”:
一看,在同等质量下看哪个袋子浅;二揉,搓揉草籽去皮,看里面有没有胚芽;三听,把草籽放在炉盘上烤,“火烤后表皮鼓起,有细微爆炸声,就像爆米花一样,就是合格好种子”。
此后不少供货商以次充好伎俩,都被他轻松识破。仅今年采购的800吨草籽,有560多吨被罗日盖认定不合格后被退回。送礼品、给回扣,对他都不管用,“恨我的供货商多了,各种恐吓让我小心点。但为了草原,决不能昧良心”。
1995年,罗日盖成为草原站站长。每年春夏,就是他和同事最忙碌的季节。有路的地方开车进去,不通路的地方,赶骡子或骑摩托车,也得将草籽驮进去。
平地上可用微耕机播种,但大于25度的坡度,无法使用机器播种,只能依靠人工。整个山坡都是罗日盖和同事种草的身影。
每次上草场,罗日盖都养成习惯:先爬过围栏、越过泥地、一路小跑到草场最高点,或蹲或趴,仔细检查草籽生长情况,“只有最高处的草活了,下面草的成活率才有保证”。
草原上鲜有人家,他和同事带着帐篷,哪里种草就住哪里,最长时一待便是几个星期。有时连绵阴雨,被子都是湿淋淋。有一次,帐篷半夜里被狂风吹跑,罗日盖只好挤到同事帐篷里过夜。
草原的天,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有时刚发芽的草籽,遇到暴雨乃至冰雹袭来,草场一片残破,辛苦种草往往前功尽弃。
今夏记者在达日县窝赛乡直却村看到,草籽种下三年,牧草长得膝盖高。新种幼苗穿透一层绿色薄膜,长势喜人,与远处黑土滩形成鲜明对比。
“这层绿膜叫无纺布,能保持土壤温度,有助于幼苗扎根,就能不惧风雨,两个月后自然风化,不污染环境,牧草成活率能从30%提高到80%以上。”一说起种草,罗日盖如数家珍。
每次购进草籽,都要逐批检查;上山下沟查看牧草长势,总是不顾膝伤一路小跑;看到破坏草原的牧民,毫不留情教育半天……
无比执着的罗日盖,就像一头倔强的牦牛,在草原上远近闻名。
40年来,罗日盖探索出治理黑土滩的多种有效种草方法。昔日牲畜绝迹的近80万亩黑土滩,如今变成了牛羊遍地的绿草原。
奇迹背后,是罗日盖常年带着一顶帐篷、一床被褥、一包糌粑、一个酒精炉、一瓶治糖尿病的药,迈着严重受损双膝,奔走草原风餐露宿。
“在草原上工作,注定要多跑路、多吃苦、多流汗。”罗日盖说,但每天看着草原,心里才觉得踏实。
“我83岁了,还想再努力努力,拍两部人物片,巴金、夏衍。黑泽明85岁还拍呢。”中国影协顾问丁荫楠说。
对年轻人,杨立新建议他们要多下点“笨功夫”,还要知道下在哪里,“功夫在诗外,人物的后景越多,戏才越好看。”
循着山脚水泥路,绕过一弯不大的水塘,再翻过几个缓坡,极目之处尽是果树,在南方阴冷的初冬,绿意不减。果农在埋头忙碌着,有的在套果袋,有的在挖地里的芍药根。
他们一个叫韩东成,一个叫范超。2015年,一同步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一个学光学,一个学等离子体物理。在学期间,创业、创新的梦想,开始在两人心中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