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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齐:这辈子什么都没有 花圈最多

本报记者 姜郑勇
2018-01-09 09:25:47

  2015年5月4日,立案登记制后第一个工作日,巴中中院邀请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参观法院,何齐为代表、委员作讲解。

  2013年3月6日,何齐和同事们看望孤儿院儿童。

资料图片

  何齐走了

  2017年11月23日12时48分,像一辆满负荷运行了半个世纪的列车戛然而止,刚满50岁的四川省巴中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何齐在审判与管理经验最丰富的时候,离开了。

  似乎上天固执地认为,只有通过这样极端的方式,才能让何齐好好休息休息,或许他真的太累了。

  上午10时30分,当立案庭庭长李晓云声泪俱下地推开院长徐文昌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楼道里很多人都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徐……徐院,何……何齐院长……不行了……现在隔壁……诊所。”李晓云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扶住办公桌俨然已泣不成声。

  所有人都跟着徐文昌冲下楼去,小小的诊所此刻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门口120救护车上的警示灯毫无倦意的闪烁着,头戴白帽的护士在诊所和救护车之间不停地来回穿梭……

  两个小时后,心电图上出现了一条刺眼的直线。“瞳孔散大,已经走了。”

  同事们都不愿意相信何齐走了。

  “这就是何院的办公室,我每天都来给花浇水。”杨垚是何齐的徒弟,5年前巴中中院试点导师制时,何齐对口帮扶的审判监督庭青年法官。

  “感觉就像家里人走了一样,很难受,有时候又觉得他还没走,有时候我恨自己,怎么就没有点医学常识呢?”杨垚说到这里内心很难受,“那天他感觉不舒服估计自己痛风犯了,于是像往常一样自己去楼下买了一点药,吃完药几分钟过后又觉得胃也不舒服,然后到我办公室来倒水,前后一分钟倒了两次水,我都没有在意。如果我能想到这是心脏方面的问题,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上午9时,他召集我们5个人研究案子,说抓紧弄完下午还要赶去省院开会,案子刚讨论了一会儿就看得出他很不舒服,我们赶紧扶着他去楼下诊所输液,结果他还反复催我们回去上班。”李晓云说,“想不到‘我现在没事了,你们快回去上班’。竟成了临终遗言。”这句话,何齐说了三遍。

  “刚输了几分钟,他呼吸突然很急促,眼神儿就不对了,我们赶紧拨打了120。”立案庭副庭长肖强说,他平时痛风就很频繁,这次大家都以为是痛风。

  何齐的办公桌上有一个笔记本,最新的一栏上面他用笔提醒自己,11月24日要参加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召开的律师入驻法院参与调解工作会议。这个会议他只能缺席了。在这个笔记本上,每天的工作何齐都认真地提前安排好。在星期日的一栏,何齐写的是“休息”,星期日提醒自己休息,作为一个20多年的痛风病患者,或许在他内心深处已经感觉到身体的疲惫。

  何齐离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巴中市两级法院和其他机关单位,之后的几天,人们纷纷自发赶往殡仪馆送何齐最后一程。何齐生前分管部门的很多同事更是自发为其料理后事,不少干警几天几夜未合眼,这是他们能为何齐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老大哥

  在巴中中院,很多同志并没有把何齐看成是一个领导。在心里,他们更愿意把他当成一个老大哥,不管什么事都愿意和他聊聊,案子也好,生活琐事也罢。

  “谦儿,你过来帮我看看电脑。”何齐口中的“谦儿”,是审管办的年轻干警李谦。李谦的父亲也是巴中中院的干警,李谦是何齐看着长大的。

  有一段时间,李谦的工作状态不好,何齐察觉以后,专门叫他到办公室谈心。“他就是我的长辈,那么爱护我,我现在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还在这个院子里。”李谦说。

  “工作上,他不喜欢花架子,尤其讨厌虚头巴脑的东西。数据一定要真实,审判管理工作绩效进行通报,他说不能光通报基层法院,中院工作不好也要通报,不能搞灯下黑。他平时有一句口头禅,‘把事情几下整完’。他的讲话材料都是自己来写,包括讲党课,常常是晚上自己抽时间来备课。他经常说,要挤出审判管理中的数据水分……”李谦一口气说了很多。

  “他没什么架子,平时找我们有什么事,总是在办公室门口大喊一声。”李谦说,何齐遇到一些信息化方面的问题,总会这样子喊他。近年来,四川法院大力推进信息化建设,何齐作为分管院领导,也不甘人后。对于电脑、信息化方面的知识,何齐懂得并不多,但他很乐意去学习。

  2014年12月,巴中被确定为全省第一批司法体制改革试点地区。为了做好试点工作,总结出经验,何齐带着审管办的同事们没日没夜地忙碌着。

  “何院经常说,审判管理工作从要我管理到我要管理,管理要变成服务,为每一位法官服务,这样才能提升案件的效率和司法公信力,才能实现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巴中中院审管办主任何奇林介绍说,“何院分管审管办这些年,巴中中院的绩效考核在全省中院排名都在前面,有时候考核还是综合特等奖。”

  推进人员分类管理改革,建立符合司法规律和职业特点的人员分类管理制度,无疑是司法改革的重中之重。试点之初,巴中中院根据辖区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人口、案件等基础数据,结合法官办案工作量等实际情况,按照顶层设计,严格实行“法官、审判辅助人员、司法行政人员”分类管理。对于入额法官如何进行考核,关系着很多法官的切身利益,而这也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但何齐并不畏惧困难,带着同事们开始起草各种规章制度,一遍遍的调研,一遍遍的修改。仅《法官业绩考评制度》这一份文件,何齐就带着何奇林前前后后修改了20多次。

  “不敢管、不愿管、不会管、怕得罪人、在管理中放不开手脚。”有一次,在巴中市法院审判管理工作会议上,何齐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巴中市两级法院在审判管理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每次去基层法院巡查调研,何齐总要抽时间和每个同志都聊聊,当面查找问题,帮助法官们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经常说,对于年轻的同志,就要手把手去教,这样有助于成长。

  “法官作出裁判强调亲历性,通过直接参与案件审理实现院庭长对案件的监督管理责任,更加符合司法规律。”巴中法院政治部主任陈刚介绍说。根据规定,巴中中院副院长每人每年办案数要达到14件,截至2017年10月,何齐已经办案17件,完成了考核目标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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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民法院报
编辑: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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