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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的一场全国性文玩展会上,“依人核趣”算是最特别的核雕展台。不同于其他展台里清一色的罗汉和佛像核雕,这个展柜中,有《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有相声大师马三立,还有动漫《海贼王》里的主角路飞……
不少人被这些新奇的核雕造像所吸引,一天下来,“依人核趣”工作室订单不断,但作为主人的80后核雕师卜云鹏,却不怎么敢接单,“如果仅为了走量,那品质就没法保证”。
要知道,他的一枚核雕在市场能卖到上万元,有商家建议他,用徒弟的作品“冒充”一下,自己落个款出售就行;也有朋友让他使用机雕或者电脑雕,省时省力。但他还是“固守”着自己理念:坚持手工原创,重质不重量。
核雕是门老手艺,简单来说,就是在拇指大的果核上雕刻出形态各异的图样和纹路。传统核雕的题材多是罗汉、佛陀造像,并以南方见长,而北工学院派代表卜云鹏却独辟蹊径,在技法之外,谋求“雕出更有创意的核”。因而,这个年轻核雕师的作品里,既有和尚与尊者,也有评书大师和相声演员。
卜云鹏对这门老手艺产生兴趣,是因为大学里看的一本介绍橄榄核雕的教材,油画专业出身的他当时对泥塑和雕刻特别着迷,于是很容易就入了门,自己开始搜集各类橄榄核进行雕刻,渐渐地近乎痴迷,“就连做梦都在雕核”。那时,为了寻找灵感,他坐公交车都会盯着别人的脸,观察对方的表情,琢磨着如何把核雕得更生动。
大学毕业后,卜云鹏去大连一家珠宝厂工作了一年,每月900元工资,除了房租和生活费,所剩无几的钱都被他用来买橄榄核。那会儿,他将核雕视为自己最大的兴趣,也巴望着有一天能够靠这门手艺创业。但他每每去古玩城推销自己的核雕作品,要价5块钱一枚,也乏人问津。最落魄的时候,他把旧电视机卖了,换了一顿饭。
“生活拮据还是其次,关键是心里苦闷。”卜云鹏回忆道。作品不被认可,让这个在大学里年年拿奖学金的好学生几度萌生弃念,但只要拿起刀具和橄榄核,他就像陷入另一个世界,“根本停不下来”。
事实上,自身的“痴迷”之外,也有一些温情的力量支撑着他。早早下岗的父母,一直视这个上大学后就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的儿子为最大的骄傲,老两口朴实地认为,“他是老卜家第一个大学生,是有志气的孩子,只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咱们就得支持。”就算买不起鲜花,看不起电影,女友也始终对他不离不弃,这个固执的姑娘坚信,总有一天,“更多人会看到他的才华”。
不过,那段时间,在物质匮乏和心里苦闷的“双重折磨”下,卜云鹏还是病倒了,“连床都起不来”,只能找医生上门打点滴。
没想到,找来的这位医生是个“行家”,他注意到卜云鹏腕子上的核雕手串,当即表示要买下。这是卜云鹏创作的第一个核雕手串,对他而言有着特殊意义。
病床上的卜云鹏咬咬牙,开出了100元的“天价”。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