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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不停地写作,尽量抓紧一切时间。”刚从医院看牙回来的王蒙,没顾得上休息,便坐下来接受记者的采访。
再过一个多月,王蒙就80岁了。从1953年开始创作《青春万岁》至今,王蒙的文学生涯已经跨越了61个春秋,45卷约1600万字的《王蒙文集》正是岁月的见证。
“你们看,这个夏天我是不是晒黑了很多。”王蒙乐呵呵地朝自己身上瞅了瞅,四天前,他刚从北戴河度假归来。除去写作,王蒙最大的爱好就是游泳,一次能游七百到一千米,在海水里泡四十多分钟。“如果说有什么最高的享受,那就是上午能写作,下午能游泳。”王蒙认真地说。
耄耋之年的王蒙仍然坚持写作。“精力不如过去,视力也下降了很多”王蒙笑着说,“但我就是要和衰老抗争,现在的写作量不小,讲课的量也不少,暂时没有特别吃不消,相反,真担心一下子放弃了,再也游不了也写不了了”。
1956年,王蒙因发表短篇小说《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被错划为右派,直到1979年才得到平反。即使在当右派期间,王蒙也没有停止写作。“虽然很久都没有平反,但我的生活并不空虚。我在新疆学习了另一种文化、语言,完全开阔了我的视野,增长了知识。”在下放新疆劳动改造期间,王蒙创作了长篇小说《这边风景》,这本书2013年出版,最近又成为第十三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的入选篇目。感叹这些年的经历,王蒙很释然,“生活和我之间,我们扯平啦!”
提到浪漫的事儿,王蒙眼神中泛出了光芒。“在新疆,我从山顶跳到五米多深的水库中,那种刺激至今还记得,浪漫不?我喜欢听音乐,听到动情之处,就把宿舍所有的灯关掉,你说我浪漫不?”王蒙连连举例,“调皮”地连续反问,“其实,我写了一辈子小说,这才是我最浪漫的事喽!”
王蒙很欣赏哲学家庞朴的哲学观。“我年轻的时候容易冲动和偏激,但随着年纪的增长,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感觉到,偏激是没有用的,要尽量把事情做到准确。庞朴的说法是‘一分为三’,就是不要把世界看成只有对立的两个面,还要有第三种选择,要吸收两面的优点,尽量避免两个极端的缺点。”
年岁渐长,王蒙却从未停下对公共事务的关注,言论一多,争议便也不少。在谈及是否担心负面的解读和评价时,他很坦然:“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没有一个人能拿自己做标尺。我有时候很羡慕其他作家,钱钟书那种高耸渊博,冯宗璞那种书香门第的知礼和高雅,汪曾祺那种散淡文人的趣味,可我是王蒙,我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不但对情感的、直观的、潜意识的触觉敏感,而且对逻辑分析、推理论证也有极大的兴趣。我就是我,敢说话、说真话,至于各种评价,太多了,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觉得这辈子获得的正面评价、帮助、支持已经够多了,不可能妄想所有的人给你鼓掌。”
初秋的午后,阳光洒在到处堆满书的客厅,陈旧的老书柜,时光的痕迹划过,“我最近开始写一本关于孔子的书啦。”王蒙神采飞扬地又做起了“最浪漫的事”。
(北京9月2日电 光明网记者 宋雅娟 王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