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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周刊:您近期有什么创作计划?
刘心武:2012年年底我出了《刘心武文存》,收录了从1958年到2010年年底能找到的所有文章。什么叫文存?就是有文必存,成功的、精彩的要存,平庸的、一般化的要存,败笔的也要存,以展示一个人的写作历程。但我的写作并没有因文存而终止。在2011年,我出了《刘心武续红楼梦》,2012年出了《人生有信》的散文集。关于《人生有信》的成书过程,前几年我在家庭装修时把一些家当存在了一位村友处,等装修完就把这些东西取了回来,过了一段时间,村友告知我还有一个装有纸和信的纸箱子忘记拿了。我说你随便拿一封念给我听,他说有一封西郊谢冰心的信,我说这不能丢。于是把纸箱拿回来,打开一看,不仅有冰心的,还有谢冕、吴组缃、叶君健等作家的信。我翻检着这些信,回忆着这些信是怎么来的,因此写了这本《人生有信》。到了2013年,我又出了散文集《空间感》和一本与北大张颐武教授的对话录《跨世纪的文化瞭望》,后者蕴含了我们对莫言获奖、郭敬明的《小时代》系列、张洁两次获得茅盾文学奖等文化现象的独特看法。在这期间,我还出版了《刘心武评点<金瓶梅>》,2014年出了一部长篇小说《飘窗》,这说明我还有一定的创造力吧。
今年我还有两本集子要出,一本是小说集《偷父》,一本是我最新的文章合集《润》。前者是我精选了在《羊城晚报》发表的一些文章,我第一次在《羊城晚报》发稿是1980年,与几代编辑都有交际,可以说,这本集子体现了一个作家与副刊之间的关系。报纸副刊是培养作家的园地,它展示着作家的成长过程,也记载了作家写作的轨迹。另一部集子叫《润》,为何叫这个名字?一位年轻评论家曾用“润”来概括我的文章,体现我的作品不是那么血腥、诅咒、控诉、尖刻,而是给人以温暖,给人以滋润,比较有人情味,有古典情怀。除此,我还正在做一套《刘心武文粹》,就是把我自己觉得较好的作品重新编出来,交给市场,交给读者。
最近几年,我都保持着每年至少出一本新书的节奏。我已70多岁了,对自己没有别的要求,有了灵感、有了兴致就写,否则就不写。如果争强好胜,强加“赌码”,反而没有什么意义。
民族传统文化是永恒的
文化周刊:您在一篇自传性质的文章中写道,“一个对历史完全缺乏了解,对自己从哪里来、打算和应该往哪里去完全无所谓的生命,是有缺陷的生命,人生的支点之一,应该是对以往、对先人、对父辈的知晓和理解。”“历史”在您的生活与创作中发挥着怎样的作用?
刘心武:自2005年开始,我就在央视百家讲坛讲《红楼梦》,后来又出成书,形成我写作与参与文化活动的第二高潮,到现在很多当年追寻听讲和看书的高中生都已经毕业了。在这期间我体会到,我们确实应该尊重自己民族的历史与文化。
最近有家媒体约我做了个采访,我谈到可以不读《红楼梦》,但不可以不尊重它。报道出来后,我在网上看到一些批评性的留言,说你尊重你的,干吗非让我尊重?当我知道还存在这样一种情绪时,感到很惊讶。有些年轻人对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不感兴趣,这倒没什么,但他觉得他有不尊重的权利,这不应该。但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呢?我只能是坚持发表我的意见,认为还是要尊重民族传统文化。
想到2000年我去英国讲《红楼梦》的一段经历。那时我还没在百家讲坛讲座,他们是因为看到了我在一些报刊上发表的文章以及相关的书,如《红楼三钗之谜》,英中协会邀请我到伦敦图书馆去讲座,伦敦大学也邀请我去学校讲座,很多人都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