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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 项
直到1976年,邓友梅的“右派”帽子才被摘掉,“提前退休”后回到北京。
有一次,邓友梅听广播,获悉陈毅逝世的消息,心里非常难过。陈毅是新四军军长。他从小就在新四军军部文工团工作,与陈毅有感情,于是写下了很多回忆性的文字。
恰好茹志鹃到北京开会,专门看望邓友梅,看到这些文字,便鼓励他改成小说。
小说改了两遍,发表在茹志鹃担任副主编的《上海文学》上。这部名为《我们的军长》的短篇小说获得了1978年首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那段时期,刘绍棠、丛维熙、王蒙等陆续回京,他们的激情创作和不俗成绩成为当时的文坛一景。
在《我的写作生活》中,邓友梅写道——
“中国人爱随大溜,而文学就决不能随大溜。王蒙写意识流被注意,我就决不能跟着写。就算跟着写有点模样了,人家说‘邓友梅不错,写得有点像王蒙了’。我40多岁的人弄个像王蒙有什么劲?刘绍棠写运河,我也不能跟着写运河。我必须找一找哪些东西是他们没有而我有的……我发现自己掌握北京语言,了解旗人生活状态,和他们比,这是我的特长。我就试着用北京市民的心态语言描述北京人的故事,先试着写了个《话说陶然亭》,发现反应甚佳。接着又写了《寻访画儿韩》《烟壶》《那五》……”
经过衡量比较,邓友梅琢磨出了自己的强项。
邓友梅小时候生活在京津地区,常听到汉族人说旗人爱面子没本事,好吃懒做。北京解放初期,他曾参加过安排旗人知识分子生活的工作,被打成“右派”后又长期和几位满族朋友共同劳动。
邓友梅渐渐发现,旧中国时汉族人对旗人看法带有偏见——
“其实旗人的平均文化素质相当高。他们不仅会吟诗写字,而且不少人在琴棋书画、音乐戏剧、服装美食等方面,学问很深。只因大清国皇上夺得天下之后给了他们一份特权:子承父职,生来有一份钱粮。”
发现自己掌握北京语言,了解旗人生活状态的特长后,邓友梅试着写了《话说陶然亭》,发表后获全国第二届优秀短篇小说奖;接着又写了《寻访画儿韩》《烟壶》《那五》,成为文坛“京味儿派”小说的代表作家。
评论家认为,老舍之后用京味儿语言写北京风土故事的作家首推邓友梅,他的语言特色是少用形容词、成语,多以鲜活的生活语言入文,叙述语言得北京话的方言精髓而又用于无形,清爽利落,明净单纯,带着北京人亲切的民间声口。
20世纪80年代,“京味儿文学”一度非常繁荣,然而近几年却有些萧条。对此,邓友梅的看法是,当时一大批老作家在“文革”中无法从事创作,他们有积累,有创作冲动,一旦条件宽松自然喷发出来。但在这些老作家之后,没有了继承者——
“我们这一代对老北京的氛围比较熟悉,但我们可能是最后一辈人了,比我们小10岁的,解放时年龄太小,记忆比较模糊,而更年轻的人,他们生活的环境完全被改变了,人群也完全不一样,他们写的是新北京人的生活,不再是传统的京味儿。当然,北京在发展,成为‘全国的北京’了,并逐渐转为世界级城市,这也会造成其个性的丧失。”
邓友梅觉得,一个文学样式随时代发展而消失,是很正常的现象,就像鲁迅的杂文,后人再怎么写,恐怕也无法写出他那样的精神气质来了。而老北京的那种温情,那种踏实,也随之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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