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梅和尹建证在清理垃圾

　　年三十，夜里十二点，吃过冻饺子，尹建证与刘玉梅穿好衣服带着工具上路了。熬了一夜的人渐次睡去，街头的红灯笼意兴阑珊，鞭炮热闹之后归于平静，留下满地的碎屑被风吹着沙沙作响。尹建证与刘玉梅站到路两边，挥舞扫帚开始扫鞭炮屑。20年来，每年三十他们都是在马路上度过。

　　20年前，尹建证还是一名环卫工家属，那时三十晚上放鞭的人很多，夜里十二点后路上的鞭炮屑铺天盖地。尹建证见妻子忙不过来就和她一起上街扫碎屑，常有未燃完的鞭炮冒着烟或噼啪作响，或突然炸裂崩到脸上。从除夕到初一上午10点，两人扫完碎屑收工，除了牙是白的满身满脸都是黑的。几年后，刘玉梅成了哈市革新环卫队的小队长，尹建证也攒钱买了辆货车，给人送货。年三十晚上，他开着货车帮刘玉梅拉鞭炮屑。货车的车箱很浅，为了一趟多拉点，尹建证给车箱加了一道一米高的挡板。

　　有一年，在拉鞭炮屑时他透过后视镜忽然发现车箱冒烟了。他赶紧爬上车箱卸下碎屑，把火踩灭，晾凉后再重新装车。有时刘玉梅看他太累，就过来帮忙，他总是对媳妇说：“这是男人干的活，你去扫吧，那活儿轻点。”尹建证现在常腰疼，刘玉梅说都是那些年装鞭炮屑累的。他嫌一个人用锹装车太慢，找来一块大木板，又搓又装，一个人顶四五个人用。2012年，刘玉梅成为南岗城管局家政作业队队长，在她劝说下尹建证卖掉车成为媳妇手下一名环卫临时工。

　　由于20年来除夕夜都要一起去扫街，尹建证与刘玉梅的作息很特别。他们没看过一次春晚直播，更没闲暇时间陪家人守岁。今年大年三十，他们5点下班回家做了一顿年夜饭，晚上7点多吃完饭，8点开始睡觉。快到12点了，两人起床，没时间包饺子，煮上一锅冻饺子，吃完收拾好碗筷他们一起出门。

　　整个作业队要清扫17个广场、7条街路30多万平方米的面积。大年初一的早饭他们是在环卫工休息室吃的。刘玉梅把面条和饺子煮在了一起，他们把饺子让给其他环卫工，自己主动吃起了面条。中午，第一批环卫工下班，尹建证与刘玉梅还走不了，他们担心街周边商家会放鞭炮，所以还得继续守一会儿。午饭两个人打算去休息室吃方便面，他们备有很多方便面。

　　尹建证本可以随第一批环卫工中午下班，但他放心不下媳妇，他得开着环卫车拉着媳妇到处找垃圾，发现一处清理一处。

　　“有一年冬天特别冷，我在外面清雪，一宿宿回不了家，脸都被风吹肿了。建证不放心，一两个点就过来看我一次，给我送点热乎吃的，帮我掖掖围脖。”刘玉梅说，两人的所有温馨回忆都和扫街有关。(记者 宫玉范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