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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各新闻媒体进行解读,为“农”与“非农”将成为历史欢呼。作为农业户口的农民工,本应是最该额手称庆一族,可实际上农民工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兴奋。这是因为,户籍虽然取消“农”与“非农”之分,但不是取消了户籍制度,依附在地域户口簿的各自不同利益,会让有选择的农民工对入户城市变得慎重。
央视日前一期《新闻1+1》报道,几年前中国社科院进行的一个调查,70后、60后等农民工不愿意转变为非农户口的达到80%;80后农民工不愿意转变为非农户口的是75%,如果要交回承包土地才能转户口,不愿意转变为非农户口的达到90%.可见,农村地域的户口向城市转移,影响农民工最主要因素是依附在农村地域户口的“三权”——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虽然户籍改革《意见》明确,要保障农业转移人口的“三权”合法权益,但谁都明白,随着户口转入城市,“三权”的保障只会存在一个过渡期。
相当多的农民工,已在城市以打工为主业谋生了,却仍为了“三权”可牢牢在手,宁可不做市民。这主要是农民工对城市的社会保障缺少信心。虽然城市的社会保障比农村水平高,但相对来说未必会比农村更实惠。有城市户口没工作,不如有地能回家种地,收入肯定会比城市吃低保要高。而且,还有社会养老保障问题,对大部分农民工来说,长时间打工却没有用人单位给他们缴纳职工社保,而农民工自己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不想参加职工社保。这些年政府强化用人单位给农民工缴纳职工社保,可不少地方又默许企业和农民工的一种“默契”:用人单位将社保缴费单列后发给农民工,由农民工自己选择去参加职工社保。农民工为了眼前利益并不参加职工社保,从长远利益看又不会放弃在乡村以养天年的权利。城市要拥抱的农民工是设限的,就算是放开户口的中小城市,也会考虑财政负担的问题。
平心而论,计划经济时期,为了在传统的农业社会中发展工业,城市向农村索取得太多了,依附在城市户口的福利远高于农村户口,甚至粮票等票证制度就起到“画地为牢”的作用。改革开放,经济繁荣,让城乡壁垒不那么坚实了,虽然据统计农业户口与城镇户口间的福利差距多达33项,包括交通事故中的“同命不同价”问题,但毕竟这种差距在改革开放中有缩小的趋势。贫富差别不局限在城乡之间,而农民工兄弟的“三权”就变得格外珍贵了。据河南省政府发布的《河南省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2020年郑州中心城区人口达700万。而郑州发布的《规划》在2030年打造千万人口的大都市。虽然《规划》都强调了转为市民的农民“三权”长期不动,只是从历史来看,从城市户口经营看,城市的地域扩充,是让失地农民转为城市户口的最方便方式,但新市民却没有得到有力的就业保障,得到的只是失地补偿。
毫无疑问,打造千万人的大都市,会产生诸多的民生问题和社会问题。城市真的为转为市民的农民工做好准备了吗?能提供民生和社会保障吗?能解决好新增市民的就业问题吗?这让农民工有所怀疑,毕竟农民工有过深刻的教训,某些经济发达城市,依靠外来劳动力创造经济奇迹,但当经济发生动荡时,城市政府不能担当常住失业人口的巨大压力,农民工的遭遇就是“返乡”。假如农民工无乡可返,城市真的能担当起市民就业的责任或保障失业市民生活的责任吗?
农民工喜欢城市户口,却更舍不得放弃“三权”,是社会保障尚不健全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