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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3日晚,泸州市一名10岁左右的女孩掉进长江,两名施救者跳入江中,体力不支将要发生意外,又有两名施救者先后跳入江中,将要到岸边时,又一人跳下去帮忙救人。惊心动魄的救援过程中,几人因体力不支差点出意外,一人甚至为救小孩而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所幸经过20分钟左右的救援,所有人安全上岸。让人没想到的是,获救的小女孩和她的家人悄悄离开,连声谢谢也没讲。
这既是一场挽救生命的保卫战,也是一场传递爱心的接力赛。小女孩不慎落水,生命危在旦夕,素不相识的两名施救者跳入江中。考虑到事情发生在晚间,救援难度和危险性可想而知,于是相继又有三名施救者加入了救援的队伍。与此同时,还有围观的民众在岸边打手电或者用手机为救援者照明指路。可以说,这是一次靠集体的力量以及相互之间的信任和默契配合完成的救援。所幸的是,经过20多分钟的救援,救人者和被救者最终都平安上岸。
原本这是一个多么理想的结局,然而这份美好,却因为被救小女孩家人的表现而有了格外刺眼的瑕疵。也许我们对“救人者筋疲力尽,被救者冷漠离开”之类的事情并不陌生,甚至“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事也没少发生,但这并不能使我们因此而变得麻木。网络上,很多网友都对这家人的表现感到无法理解,乃至愤怒和诅咒,这种舆论反馈不仅将一起个案上升为公共事件,同时也表明,个体行为对整个社会风气和道德环境有巨大的影响力。
事后,救人者表示了理解,认为“很多人认为落水发生意外,是很丢人的事,呆在现场没面子,也怕家里人知道”。换位思考,我们也可以推想,这家人的悄然离开,也许是因为当时惊魂未定而举止失措,也许是家长想尽快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安抚受到惊吓的小女孩,但这一切都不应该成为冷漠的理由,因为,向见义勇为者道一声“谢谢”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其意义却不容忽视。
知恩图报是古已有之的传统美德,譬如“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致指向的是利益回报。但从现代社会的眼光来看,比如公益慈善事业,更多的是强调一种精神回报。也就是说,一个人获得了别人的帮助,至少要让他人清楚地知道,他的行为是有价值的。向施救者道一声诚恳的“谢谢”,既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也是对施救者的一种肯定和认可。某种意义上说,这其实是一种道德契约,只有每个人都尊重契约、履行契约义务,一个社会才能逐渐累积起良好的道德风气,相反,如果有人随意违背契约、践踏规则,那么一个社会的信任基础就会遭到破坏。
别人拿生命来救你的孩子,而你只吝啬地给别人留下一个背影,其所带来的最大恶果,就是社会互信的流失,而社会互信则是道德大厦的基石。“老人摔倒了该不该扶”之所以成为一个时代之问,原因即在于此。如果做善事得不到回报,见义勇为的后果变得无法预期,甚至充满了风险,谁还敢做善事,谁还有勇气见义勇为?连声“谢谢”都不说,虽然并未对见义勇为者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却加剧了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
我们为何在意那一声未曾道出的“谢谢”?因为每一个义举都应该获得良知的反馈,每一点人性之光都应赢得赞美。我们为何在意那一声未曾道出的“谢谢”?更因为这一声“谢谢”维系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让我们知道,帮助他人是件可以让人身心愉悦而非尴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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