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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初,玻利维亚议会通过新法案,将最低雇佣年龄从14岁降到10岁,由此成为第一个“雇佣童工合法化”的国家。新法案包含了10—12岁儿童工作时必须有父母监督、12—14岁才可接受第三方雇佣以及工作不可损害儿童受教育权利等内容。此举引发的“地震效应”备受瞩目。
作为拉美最贫穷的国家之一,玻利维亚的决定是对现实窘境的妥协。该国拥有1000多万人口,64%的民众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童工数量高达85万,其中不少还从事采矿等高危行业。支持新法案的玻利维亚参议员称,此举只是被迫承认现实,因为许多贫困家庭除了让孩子工作外别无选择。舆论还注意到,玻利维亚总统莫拉莱斯力挺该法案,而他恰是童工出身。
《福布斯》杂志撰文认为,“童工合法化在事实上反倒能减少玻利维亚的童工数量”,通过提高工作场所安全性、缩短工时、提高工资等措施,更多贫困儿童反而能从家庭的负担中被解放出来。这套纯经济理性的说辞看来冷酷,却说明了童工问题的复杂性。
玻利维亚的童工问题只是冰山一角,国际劳工组织最近公布的全球童工总数达1.68亿人,发展中国家和欧美发达国家都有分布。不同于发达国家可以通过加强执法、提高福利保障等手段来消除童工现象,很多整体陷入贫困的发展中国家即使意识到消除童工现象是“长久之策”,却也根本无力施行。若进行“一刀切”治理,可能还会适得其反。例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尼泊尔的研究表明,禁止地毯业使用童工的结果是导致5000—7000名女孩落入更加悲惨的卖淫行当,而类似的情况在孟加拉国和印度也有发生。实践证明,在贫穷国家强行取消童工岗位,可能把一些家庭逼入绝境。
一般认为,只有经济发展才能真正解决童工问题,在国家富裕以前,道德、舆论甚至法律所能做的都极为有限。工业革命曾经导致英国贫困儿童陷入前所未有的悲惨境遇,如英国历史学家汤普逊所言,“对儿童如此规模和如此程度的剥削是我们历史上最可耻的事情之一”。直到19世纪英国完成工业革命,在儿童经济价值发生变化,人道主义观念深入人心等因素综合作用下,童工现象才在该国基本消失。
玻利维亚当前被迫作出的选择,让人们看到国家发展不足所带来的无奈,外界也无权超越其特定国情、特定发展阶段来说三道四。但是,这个现象反衬的铁律足以令人深思:发展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