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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并非星爷最有创意的作品,整体上并不觉耳目一新和凌厉,但不低于星爷执导作品的惯常水平,不失周氏喜剧风格的即视感,用简单而美丽的故事,肥而不腻的情怀和品味,用星爷黄金IP的超强用户黏性,烹调出一道色味俱佳的全鱼宴,成就了猴年影坛第一道热闹的风景。
很难讲《美人鱼》是一部什么类型的电影。有人说背景似《阿凡达》、情节如《色戒》、主题致敬《海豚湾》。个人认为把《美女鱼》和《阿凡达》穿越到一起,还是过于风马牛。至于《色戒》,有印象的也许只是梁朝伟同汤唯的场景,谁还在乎其情节?而场景上《美女鱼》之于《色戒》,也未免太“小污”了点。
《海豚湾》则是一部纪录片,讲述了对海豚杀戮的罪与罚,其冷色调和《美人女》的温暖不搭。至于环保主题,《美人鱼》是有的,但点到为止,并不大肆渲染,倒是辅助主题的那句——当这个世界连最后一滴干净的水、一口干净的空气都没有了,钱还有什么意义——更代入观众情感,也透出了星爷的狡黠、妥协与不妥协、迎合与不忘本。
其实《美女鱼》一如星爷的多数作品,是不能简单分解开来同他者类比的,大数据对星爷的创作无效,因为他根本不讲规则,不入好莱坞商业电影的类型体系,也不在国内电影惯常的思维系统里,星爷就是个在电影的殿堂大闹天宫的孙大圣,在他那里,电影没有规则,有的只是他的个人法则,是他艺高人大胆和此亏彼盈的任性。
周星驰不是李安,没有那种明显的中西合璧色彩和文化渊源。周星驰其实是很本土、很民族的异类,只不过更天马行空、精灵古怪、不走寻常路、不传统。至于“后现代”或“无厘头”,那是别人给他的桂冠。周星驰是特立独行的,星爷作品也惯于游走在虚拟和现实、无奈与偏执之间。《美人鱼》就是这样一部作品。
影片的难点和一大看点,在于如何处理“美人女”这样一个广为人知却又虚无缥缈的IP.如果沉浸在传说里讲故事,就成了《西游降魔篇》那样的幻想片;而完全跳出来,或把美人鱼仅作为由头来讲爱情,又过于写实,也难以出新。星爷对美人鱼的处理虽不惊艳,但前所未有。
星爷大胆地将美人鱼点化成了“人鱼一族”,把美人鱼升格到和人类具有共同的猿猴祖先的层次——猿猴入水成了“人鱼”,在陆地上则进化成人。本是同根生的人和“人鱼”,千百年来相爱相杀。星爷的这个“假定”打通了虚拟现实的通道,使得轩少(邓超饰)同“人鱼”姗姗(林允饰)的爱情,成了在人性平台上人与人的结合。而若兰(张雨绮饰)试图从“人鱼”身上找到反哺人类的基因、从而牟取暴利的企图,也合乎大反派“急功近利”、不惜泯灭人性的心理和逻辑。
《美人鱼》作为和《长江七号》一样的、从现实生活切入的虚拟故事,需找到一个立足现实的依据,否则就成了白日梦和痴人说梦。“长江七号”借助了具有共识性的外在力量生成,而对来自民间传说的“美人女”,星爷则是重新进行了解码和编码。
美人鱼被点化成“人鱼一族”,作为一个爱情故事,这点也很重要。过去美人鱼的爱情故事之所以在民间热不起来,究其原因,不外乎人的自尊——自古以来,在艺术的平行时空中,人们只允许人同虚拟的神秘他者——神鬼龙凤,以及狐狸精(但得是自然界罕见的白狐狸美女精)等,进行爱情的结合;不允许跟餐桌上“鸡鸭鱼肉”有关的物种苟且。到了《美人鱼》就不成问题了,星爷重装了“人鱼系统”,连接出人类跨界但不变种的爱情链条。
影片更奇妙的是,《美人鱼》里出现了一个成精的老美人鱼,她会讲郑少秋的“祖先”郑将军和美人鱼的爱情故事——让人联想到郑和,难道“郑和下西洋”遇到了美人鱼?这个人鱼精不仅长寿,还有神怪一样的功夫——这就超越了人和“人鱼”的自然力,完全是幻想片中的角色。片中还有一个八爪鱼(罗志祥饰),是美人鱼群体的年轻领袖——八爪鱼领导着美人鱼,还爱上了美人女——这又是什么鬼?
只能说特立独行的星爷,又做了一次颠覆,颠覆了现实和虚拟的次序和关系。《美人鱼》究竟是立足现实的虚拟故事?还是立足虚拟的现实故事,变得不再重要;星爷作为虚拟现实的高手,《美人鱼》只能立足在他敏感多变的个性思维之上。好在这道“全鱼宴”味道还不错,带给观众温暖开心的视听享受,而对星爷来说,粉丝没丢,“泛星星群体”也有增无减,风雨飘摇中,不老传奇得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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