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地亚人的传奇——莫德里奇 东方IC供图

　　很多中国人，在小时候都曾听过一首著名民谣——《蓝色的亚得里亚海》，这首歌来自克罗地亚。歌词里所描述的“故乡”，就在首都萨格勒布西南方向沿海，与波黑接壤的达尔马提亚地区。钢琴王子马克西姆，就是从这里走出的一位音乐天才。

　　和轻快悠扬的旋律相比，这个国家的命运却显得如此沉重。1991年，克罗地亚正式宣布独立，此后与当时的南斯拉夫联邦发生战争。直到1995年，这场战争才宣告结束。

　　决赛前，一段视频在网上流传：在一部多年前拍摄的，有关野生狼群的自然纪录片中，拍摄者无意间记录下了一位身材瘦小的孩子在山区牧羊的身影。

　　这个孩子就是莫德里奇。1年后，他的祖父在战争中被塞尔维亚游击队处决，全家人不得不开始逃亡。

　　好在还有足球。在枪林弹雨和断壁残垣中，足球给了他们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也藏着日复一日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即使在最天马行空的幻想中，那些孩子们可能都不会想到，长大后他们的名字会响彻全国乃至全世界。更不会想到，他们会并肩为国家的荣誉而战。

　　20多年前战火的淬炼，或许可以解释克罗地亚队永远旺盛的战斗精神，以及钢铁般坚强的神经。莫德里奇曾说：“那场战争让我更强大了——我不想让它永远伴随着我，但我也不想忘记它。”

　　正如莫德里奇和拉基蒂奇的每一记传球，都如同马克西姆指尖流淌的曲调一样精巧；又如曼朱基奇的每一次射门、佩里西奇的每一次冲刺、苏巴西奇的每一次扑救，都有着战士般的刚猛和坚决。音乐与战争，以这种方式在这支球队、这个国家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烙印。

　　1998年，初登世界杯赛场的克罗地亚杀进四强。苏克、博班、贾尔尼、普罗辛内茨基……一连串星光熠熠的名字，响彻全世界。那件红白格子衫，也成了大街小巷最流行的衣服。遗憾的是，半决赛的失利，让他们未能创造更大的奇迹。终结他们梦想的，正是法国队。那支法国队的队长，如今已是对方的主帅。

　　20年后，命运再次让克罗地亚来到了法国队面前，来到了这个连那些伟大前辈都未曾踏足过的舞台。为了走到这一步，克罗地亚人几乎已经打光了最后一颗子弹。对于不再年轻的莫德里奇们来说，这也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创造历史的机会。

　　遗憾的是，现实不是热血电影情节，残血之躯的英雄不是总能绝地翻盘。克罗地亚人有理由失望，有理由哭泣，毕竟他们离圆满只有一步之遥，咫尺天涯。

　　但那又有什么要紧。足球世界中，总有比胜负、数据、冠军更重要的东西。攀登高峰的过程，往往比结果更加值得铭记。谁说失败者无法不朽？

　　这个饱受苦难的国家，这一代历经颠沛流离的球员，20年后再次在世界面前展示了梦想的价值。对于见证这一切的球迷来说，这场重逢的结局不足够完美，但已经足够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