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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实唯真——
“一个科学家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
在陈宜张的眼里,“一个科学家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做任何事一定不能弄虚作假,要对事实负责。”
1959年,陈宜张在从事烧伤输液实验研究时,提出用重度烧伤的狗做实验,遭到很多学者反对,他们认为,狗都快死了,输液还有什么意义。但是,陈宜张坚持认为,如果输液能延长狗存活的时间,就能据此评估输液质量的优劣。
当时,国外权威外科教科书中,烧伤输液是按埃文斯公式进行的。陈宜张经过多次实验,不仅发现输液确能延长狗的存活时间,并且量的多少、胶体液或晶体液的优缺点也得到了验证,并提出埃文斯公式应加以修正。此观点一出,立即引起国内医学界的重视,对指导临床输液产生了积极影响。
与陈宜张交往40多年的北京大学韩济生院士说:“陈宜张教授给我最深的印象是他独立思考,不跟风,不盲从,什么事情都有自己深入、深度的分析。”
几十年来,陈宜张还把这种恪守实事求是、决不跟风盲从的科学精神,毫无保留地影响和传承给他的同事和学生。他要求学生将实验项目、过程记录得清清楚楚,即时分类整理打印出来,不能掺一点“水分”,对于实验室机器打出的结论、数据,都要保存得完好无损。他的第一位硕士研究生袁文俊教授告诉笔者,“陈宜张教授要求我们实验标本至少要保存10年,所有的实验数据和记录都要真实,要经得起检验。”
神经生理现象实验,往往做多次也不一定看得清楚。一次,学生翁瑛霞做“迭加实验”,一下子就做出了非常清楚的波形,与假设的实验结论十分吻合,她激动而又欣喜地请陈宜张来“鉴定”。仔细查看推断后,陈宜张严肃地告诉她,这个结果可能是该类实验经常出现的“伪像”,这次得出的结论不能采纳,实验还要推倒重来。
多年来,陈宜张一直要求学生做同一实验至少重复3遍,方能确定数据;科研论文中不能引入个别实验现象,一字一句必须来源于反复试验结论;他负责指导的论文,没逐字逐句看过绝不会签字;他帮别人修改的SCI论文,发表时一律不准署他名字。
甾体激素的作用的确有通过基因组的一方面,但许多学者却忽略了甾体激素的非基因组作用方面。陈宜张冷静地“回到科学本身”,从生理学的角度探讨非基因因素,扎扎实实地投入到糖皮质激素研究数十年。对此,上海大学生命科学院副院长吉永华教授评价说:“陈宜张教授当时的研究,引领了国内相关学科的发展。他的坚守执着,使中国学术界里还始终保存一股清醒之风。他扎根国内,做出有中国特色的科学工作,非常难能可贵。”
不唯权、不唯钱、不唯上,陈宜张身上烙有不随波逐流的“牛虻”精神。一次,某政府部门和一家医药厂商邀请他对某健脑产品进行鉴定。作为专家组组长,陈宜张第一时间对其实验数据进行鉴定,觉得实验结果很漂亮。与会双方负责人本以为这次鉴定只要走个过场,就能顺利通过。可在鉴定会的当天,见到产品实物的陈宜张却要求暂缓签字,因为他不能确定该产品是直接从实验室的实验物提炼的,还是经过二次加工的杂合物。
签字仪式上,其他专家都签完,只剩下陈宜张和现在复旦大学工作的赵志奇教授两人没有签。这可把双方领导急坏了,并派人进行“游说”。陈宜张只有一句话:“签字可以,但我们只对实验部分负责,对该产品功效不负责”。
次日,当地媒体报道了以陈宜张院士为首的鉴定组顺利通过该产品鉴定一事,并过分吹嘘产品功效。陈宜张看到报纸后,很是生气,立刻打电话给有关单位说,“如果下次再看到你们这样违背事实报道,我要通过法律手段诉讼你们!”
事后,赵志奇感慨地说:“他就是这样一个坚持原则的人,绝不会为个人利益、昧了良心去做有损别人的事,堪称学界‘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