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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双手,这双手中的剪刀只是微微弹了一下,粉绒绒的稻穗便悄然落入指尖,指尖捏紧再翻转过来轻轻一旋,淡黄色的谷花花粉簌簌落入纸袋。
三十多年来,这双手先后培育出水稻新品种23个,其中7个品种获得国家新品种权。截至2012年,他所选育品种应用面积达4257.91万亩,为农民增收67.28亿元。
三十多年来,这双手培育了云南省仅有的两个超级稻品种楚粳27、28号,尤其是楚粳28号连续3年创下了水稻百亩平均亩产的世界纪录,成功克服了水稻育种高产难优质的重大技术难题,其主要经济指标达到高原超级粳稻育种研究国际先进水平。这双手,让中国第三大粳稻种植地区——西南粳稻区依靠超级稻实现快速丰产和增收的梦想变为可能。
这双手属于李开斌,56岁的楚雄州农科所水稻育种栽培站站长、二级研究员,他被人们亲切赞誉为云南的“袁隆平”。他像一株野稻一样自由自在生长,在爱的四季中徜徉,享受春华秋实的快乐。
2013年4月17日,李开斌(左一)在楚雄州楚雄市鹿城镇鲍家村指导当地农民如何处理水稻病虫害问题。新华社记者 蔺以光摄
1.专家牵牛犁田20年:搞科研要成"职业农民" 放下身段先背麻袋
春,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蚕豆苗泛出墨绿色,冬小麦金灿灿,自如舒展着各自的枝条,楚雄彝族自治州农科所青龙桥试验基地深深浅浅的色彩让人沉醉。
轻轻揭开地膜,刚冒芽的水稻秧苗嫩生生、毛茸茸,微微颤动,直挠得人心里发痒,又一个希望的春天开始了。李开斌顶着草帽,穿着高筒水鞋,躬着身在田里插秧。他的动作不算最麻利,但是非常舒展,耐力最为持久,秧苗插下的间距、行距如图纸一般精准和规范。
“你们比我们还要会种地啊!”前来帮工的村民赞叹起来。
“我们是‘职业农民’啊!”水稻站年轻人幽默回答。
欢声笑语在空旷的田野中回荡。
水稻移栽最辛苦的一道工序是赶田,也是大家最能找乐子的一件事。试验稻田要和篮球场一样平整,一放水找平,他们就开始比赛“赶田百米跑”——拖拉机拉着一根粗大的赶耙行进,赶田者扶着赶耙跟在后面跑,使劲压平,一个来回300米。深一脚,浅一脚,赶田者跌跌撞撞常逗得大家哄笑,但是能全程跑下来的屈指可数,在水稻站工作18年的黄兴文至今跑出20米后直接瘫倒,连脚都拔不出来。
这个比赛中,李开斌第一名的记录曾保持了很多年。
他是大家公认的种田“好手”。光是牵牛犁田,李开斌就干了20多年。据说,他犁地,犁得快,翻得深、铺得匀,许多种了一辈子地的“老把式”都赶不上他。水稻站年轻人种田实践的第一课都是他亲自教授。
上世纪80年代,水稻站副站长阮文忠从云南农大毕业分配到农科所工作第一天,在干净整洁的实验室里穿上白大褂和药水试剂打交道的“科学梦想”就破灭了。李开斌对他说:“连地都种不好,怎么会搞试验。”
在阮文忠记忆里,这样的科研理念、工作方式在学校里没有人这样刻意强调过。学种田,种好田。水稻站这条不成文的岗位要求让后来者学会了放下身段:科研工作神圣崇高,但又不是端着架势、高高在上。
李开斌下田干活的一幕幕,他身边的助手们娓娓道来。
2013年4月17日,李开斌(右)和助手在水稻育种的温室内测量稻穗的长度。新华社记者 蔺以光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