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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呦呦近照
2015年注定是属于中国人的光辉年,从小说《三体》获得文学大奖雨果奖,到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的大阅兵,世界的目光无不聚焦迅速崛起的中国。年末,又有一条“重磅”喜讯传来——中国女科学家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医学奖。仿佛横空出世,“屠呦呦”这个名字瞬间变得家喻户晓,在大大小小的媒体上铺天盖地闪亮登场……
走近屠呦呦
屠老说消息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澡,一个接一个的祝贺电话打到家里,“我还以为是哈佛的那个奖。”
从小就低调的屠呦呦长大后仍然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即使在名扬天下后,对于一般的邀约也是能推则推。我幸运地通过同事拨通屠呦呦的手机,与她取得了联系,她终于答应接受采访。
踏着北京初冬的第一场瑞雪,迎着凛冽的寒风,走了半天的冤枉路,我终于寻到屠呦呦居住的社区。应该说这是北京城里的老旧小区,与周边崛起的千奇百怪的高楼大厦相比,这幢十多年前的建筑,显得些许陈旧。
在屠呦呦家的单元楼门口,坐着一位身穿绿大衣的保安,这是其他单元楼没有的“配置”。很明显,他是小区专门安排在这里的“屠呦呦挡客”。我说明了来意,坐电梯到了屠呦呦居住的楼层。
这一层共有6户人家,三户贴着对联,另外三户的门面干干净净,哪一户是屠老家?我还不清楚,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只精确到老人所住的楼层。
少顷,隐约传来一个人打电话的声音,贴着门缝仔细听了听:“对,对,这几天来看我们的人太多了,谢谢你!”淡淡的宁波口音,我想就是她了。
刚要按门铃,屠呦呦的丈夫李廷钊打开了门,我作了自我介绍。对方说:“进来吧,我家老屠已经推掉了很多采访。”
屠呦呦的家宽敞整洁,进门的书柜中摆满了老人获得的各种奖牌奖杯,其中最醒目的是2011年国际医学大奖美国拉斯克奖授予她的临床医学研究奖。细看房间很干净,偏中式的装修,家具的色调以棕红色为主。客厅的钢琴上摆着两小盆波斯菊,一盆红色,一盆黄色。客厅与阳台被大大的落地玻璃门隔开,阳台上,安静地躺着8个大花篮,都是这几天收到的。
屠老穿着红色的上装,精神矍铄,完全不像85岁高龄的老人。
她从沙发上慢慢站起来,满脸笑容地迎接我。我送去了对她荣获诺贝尔奖的祝贺,她淡淡地笑了,自我调侃地说:“我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蒿。这个青蒿素是传统中医药送给世界人民的礼物。青蒿素的发现是集体发掘中药的成功范例,获奖是中国科学事业、中医中药走向世界的一个荣誉。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我问,什么时间到瑞典领奖去?她说,按照流程,12月10日得去瑞典领奖。但她又说,要看我这条老腿让不让去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好疼。”
2011年,她在丈夫李廷钊的陪伴下,从美国领回了有美国诺奖之称的“拉斯克奖”,而这一次,她觉得去瑞典便有点困难了。
在2015年6月,她又获得了哈佛大学颁发的医学院华伦·阿尔波特奖,“是我在美国的女儿代我去领的。”这个奖还没拿回来,就传来获诺奖的消息了。
屠老说消息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澡,一个接一个的祝贺电话打到家里,“我还以为是哈佛的那个奖。”
我们的采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临近10点时,屠呦呦的老伴李廷钊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示意我说:“还有领导要来。”
从屠老的单元楼下来,太阳已经从东面转到头顶,望着我投射在地上的身影,我默默在想:当屠呦呦把名字中所蕴藏的人文密码认定为一生的职业宿命时,“青蒿素”的神话故事便成了中国科学界的诺贝尔传奇——一个鲜为人知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