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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了多个心脏病领域的“中国第一”和“世界第一”,有中国科学院院士、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心脏病研究专家之一等重量级“名头”加身,但葛均波最近一次被公众广泛认识,却是因为在上海飞往美国芝加哥的航班上救治了一位美国乘客。虽然他笑称这是“赤脚医生”的活儿,不过,“做个好医生”本就是他几十年未变的职业理想。
该出手时就出手医者也有侠士之心
一个周末的时间,葛均波从上海飞到长沙,又经武汉、杭州、泰安回来,这样的节奏对他来说是常事。因为要保证科研、教学、门诊、临床及手术的时间,他需要把密集的讲课、学术会议等内容安排在周末。甚至有时在途中一觉醒来,会“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好在,他十分自信于自己的身体素质:“每年体检,除了近视和腰间盘突出,啥病也没有。” 由于有大量时间“在路上”,葛均波也练成了一上飞机、火车就能睡着的“绝活儿”———曾经有一次飞意大利,他在飞机上一觉睡了9个小时。也因此,他有极大概率遇到广播召唤医生帮助的情况。
今年春季,葛均波乘坐上海飞往美国芝加哥的航班去参加2016年美国心脏病学年会。起飞4小时左右后,一位70多岁的美国乘客突发房颤合并心衰,出现胸闷、出冷汗等症状。听到广播中寻求心脏科医生帮助的消息,葛均波迅速来到患者身边。由于飞机上的听诊器、血压计均无法使用,葛均波只能凭他的临床经验进行评估救治。经查体和询问病史后,他首先给患者吸氧,并利用飞机上仅有的硝酸甘油酯类药物扩张患者血管。随后又协调乘务人员,将患者从经济舱移至商务舱,以便患者可以平卧,增加回心血量。此后,葛均波每隔2、3小时为患者检查评估病情,最终保证了患者的安全,也让航班得以顺利抵达目的地。 类似的情况,在葛均波身上发生过多次。而临时客串“赤脚医生”,其压力也未必比上手术台更小:“在飞机、火车上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假如你具备一定的医疗知识的话,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救人是义无反顾的。但你必须掌握丰富的知识,因为你的一个错误决定可能会对病人的生命造成威胁,还可能会决定飞机的迫降。在这一过程中,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葛均波一直喜欢武侠小说,金庸系列他几乎烂熟于心,“我觉得自己比较像萧峰”,他说。也许是因为有着山东人的爽快和热心肠,从小便立志从医的葛均波也有一颗侠义之心,用他的话说:“路上看到有人打架受欺负,就忍不住想上去帮忙。”
“想当一个好医生”让每个病人得到最好照顾
十几岁时,葛均波不小心摔断了胳膊。经过医院的诊断和治疗,拆了石膏后却一直处于手能动、但胳膊不能动的状态。母亲一度为此担心不已:“这么小就落了个残疾,长大了恐怕连媳妇都娶不到。”后来偶然中听说了一位老中医,于是母亲带着葛均波坐了8个小时的汽车到县城求医。这位医生查看后,给了一碗药,再一推,把脱位的地方复位,胳膊便恢复了功能。这“神奇”的一幕在葛均波心里埋下了最初的种子:“好医生能治别人治不好的病,我以后也要这样。”
当个好医生,是葛均波自少年时期的志愿,而在真正走上求医之路后,他也更加明白,“好医生”和普通医生的差别,不仅体现在医术上,也体现在心术上。读大学的时候,葛均波曾以通讯员的身份给《中国医学生》投稿,呼吁发起“假如我是病人”的活动。让每位医护工作者通过角色换位,来体会患者及家属的心情和对医生的期待。从医几十年,在葛均波的记忆中,自己从未与患者及其家属吵过架,而做到这一点,他只有一个办法:把每一个病人当亲人对待,让每个病人都得到最好的照顾。
2010年,葛均波收治了一名年仅10岁的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小杰。为孩子进行微创介入手术的过程中,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由于小杰的身体发育情况差,其体内的血管并没有长到10岁孩子的正常水平,即使用最小的导管进入,尺寸还是太大。无奈之下,手术只好终止。但葛均波并没有至此放弃,他随后立即联系了国内所有的导管生产厂家,结果却发现,没有一家生产儿童适用的导管。后又经过多方打听,终于了解到日本有特制的导管,他便专程飞往日本定制导管。有了特制的导管,小杰的第二次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然而,高昂的医疗费让这个来自农村的家庭无力负担。葛均波又与公司多次沟通,日本的导管公司和支架公司被感动,决定不收取任何费用。在葛均波的带动下,中山医院心内科的医生们也都纷纷为小杰捐款。
从当年那个怀有行医济世之心的医学生,到成为中国科学院院士,无论在哪个阶段,葛均波最珍视的身份都是“医生”:“我只有一双手,看不好所有的病。但我能做到的就是对自己和学生们严格要求,不管有多高的成就,都要一直照着一个好医生的标准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