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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些作者眼中,文学要接地气,就要从人的物质欲望出发,刺激并满足人的浅层需求。此种“俗文学”,否定的是人的精神向度,极力地向下想象人,把受众带向一种恶趣——
近日,《人民日报》刊发《文学遭遇低俗》的文化采访报道,中国新闻网、新华网等媒体进行了转载,有媒体认为,这是主流文化媒体对当下文学界、当下文坛“低俗文学”的痛批。
在这篇文化报道中,一些作家、文艺批评家对目前存在于文学创作中的种种“低俗”倾向和表现,做了深入的剖析。在文学观念上,“低俗”文学认为,文学要接地气,就要“俗”,以至滑向了彻底的“低俗”。在表现形式上,这种低俗的文学展示和渲染人性与人情中的陋习、丑态,向读者提供生理性的快感,其中的某些性的描写和展示,把人“物化”、动物化、兽性化。在表现的内容上,文学的低俗挑战公序良俗,贬损人的尊严,比如对背德行为的玩味,以弱小者为取笑对象等等。在审美趣味上,低俗的文学作品从人的物质欲望出发,尽力去迎合一些低级趣味,刺激并满足人的浅层需求。总之,低俗文学否定了人的精神向度,极力地向下想象人,把受众带着向下,得到一种恶趣。
对于当下低俗文学之风,著名作家麦家严肃地说:“作家对庸俗的趣味、赤裸的欲望,对人类内心黑暗的经验以及那种令人下坠的力量,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一位好的作家,永远不可能放弃他的批判性、作为人的良知、作为作家的尊严和责任。”笔者以为,这不止是麦家对待文学低俗之风的态度,也应是我们每一位作家和读者的批判态度。
的确,在我们当前的社会文化发展中,低俗的东西始终困扰着我们,影响着我们的精神文化,甚至成为阻碍我们文化发展、文学发展的一种痼疾。说到这种社会文化中低俗的文学痼疾,我们可以找到许多事实。《人民日报》刊发的这篇报道,其实只是列举了文学低俗现象的部分事实,而文坛上那些低俗、庸俗的现象,是我们批评最多的。还有网络文学中,商业功利写作色彩更加浓厚,挖空心思在作品中添加“猛料”、色情情节,以吸引大众的眼球。
当前中国文化、文学中这些低俗化趋向,在背后深藏的是对文化、对文学本身的轻浮心态。其实,更为主要的是,在今天这样一个文化趋于平毁、混乱、充满了喧嚣和浮躁的大环境下,我们已经很难再寻找得到一个宁静的文化或文学的圣坛、精神的圣坛。必须看到的是,低俗文学流行,就会使我们的文学艺术越来越变成为一种商业、技术和娱乐的工具;我们的心灵的追求,就不会再去向往优美和高贵;我们的情感在娱乐享受的世界中会变得越来越萎谢、干枯和苍白;我们的精神道德不再以深刻、高雅和完美为抱负;我们的文学追求充满了浅薄的愉快和肤浅的自我主张;我们的美学趣味,越来越趋向琐碎、鄙陋和粗俗;我们的精神世界就会出现病态,这种趋势的长此以往,不但个人的人格系统、行为模式会受到这种“低俗”文学的支配,即使整个社会制度、文化结构也会受到它的渲染。
今天,文学创作中的庸俗、低俗和恶俗之风,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文学的发展,败坏着我们的文学环境和文学生态,侵袭着我们思想的、道德的和审美的观念,腐蚀着整个社会的健康的文化精神和文学精神,冲击着我们时代的核心价值体系的构建。所以,从根本上抵制和反对这种文学低俗之风,这种任务,虽然在过去任何时期都很重大,但在现在显得尤为重要。
我们拒绝病态的文学,与“低俗”文学进行斗争,就必须要具有文化的自觉意识、文学的自觉意识,更重要的是,从时代环境和背景范围讲,我们必须创建一个和谐、健全的文化生态、文学生态,把发展高雅、深刻和优美的文学艺术作为全社会的共识,创建为人文科学找到它的价值实现的宁静的圣坛;就必须坚守我们的社会文化和精神的价值体系,坚持我们的精神信仰和道德追求,必须坚信文化的价值观、文学的价值观的核心是思想的深度、美学的品位和精神创造力,而不是庸俗、低俗、恶俗和粗俗的东西;文学必须倚重作家高尚的文化人格和道德人格,坚守我们心中那些人类的高贵、崇高、神圣的价值、秩序、尊严和品位,把对人类的终极文化和精神的追求变成自觉意识,把对文学艺术作品的社会价值、思想价值、文化价值和精神价值的重视,作为重要的职责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