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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赤山监狱的服刑人员顾某再次让我们见识了监狱里的乱象。他以监区领导的办公室为“指挥部”,用手机“遥控”贩毒网的上家和下家,销售甲基苯胺片剂(俗称“麻果”)超过5000克,直到其他省份的缉毒民警将顾某在狱外的同伙抓获,这起案件才被曝光。日前,赤山监狱三监区监区长任某等9人,因玩忽职守、滥用职权、徇私舞弊减刑、受贿、贪污等罪名分别获刑。
我们常说,司法是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以司法程序对罪犯定罪量刑后,还需要通过监狱执行让法律从纸面走进现实。一道高墙,隔开了两个“世界”。在人们的普遍印象中,高墙外的世界熟悉而自由,而高墙内的陌生世界本该有严格的约束。高墙内的所有人,无论是服刑人员还是监管人员,都有各自必须遵守的规矩。
如果监管人员与服刑人员沆瀣一气,如果服刑人员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甚至在禁闭的世界里反而更加逍遥自在,那么,法治社会的运行机理将因此而溃散,公平正义更会沦为空谈。在这起吊诡的毒品犯罪中,虽然法院最终认定监狱管理人员并不构成共犯,但正是由于他们的层层失守,让服刑人员身在监狱却如入法外之境,狱规和法律在这些人眼里形同虚设。
监狱失范并非孤例,近年来,监狱乱象屡见报端,有的监狱八成囚犯有手机,有的监狱狱警收费让犯人嫖娼,有的监狱K粉枪弹可以随意进牢房,有的监狱在押犯人利用微信诈骗多名女性,甚至连服刑人员在狱中从事贩毒行当,也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如果对见诸报端的监狱乱象进行梳理,我们不难发现三个特点。一是监狱丑闻不曝光则已,一经曝光便是重大刑事案件。二是事件往往起因于狱警和服刑人员相互勾结,甚至打成一片。三是几乎每起事件都能牵出窝案,甚至有的监狱大部分监管人员都被牵连其中。
监狱乱象显然不只是曝光的这些重大“事故”,每起重大“事故”背后都有着更多次的渎职与滥权。这三个特点无不表明,监狱封闭的环境让各方监督力量难以渗入。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容易滋生腐败,阴暗更是会让腐败肆意发酵,直到摊上“大事”捂不下去为止。如此循环的不仅是监狱丑闻,更是人们对公平正义的一次次失望。
狱务公开,让阳光照进监狱是治理监狱乱象的根本之道。事实上,监狱管理部门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今年4月,司法部印发《关于进一步深化狱务公开的意见》,要求各监狱公开监狱执法、管理过程中的条件和程序,以及监狱罪犯减刑、假释等社会关注度较高的、监狱执法领域的重点、热点内容。而只有相关意见及早落实,监狱里的世界才不会是“雾里看花”,高墙内的腐败也才会无处遁形。 □舒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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