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承耀

　　20世纪80年代，为了迎接世界新形势的挑战，把我国的对外开放事业推向新台阶，邓小平和党中央敏锐地把握时代的脉搏和契机，及时作出对外开放的决策。邓小平动员全世界“宁波帮”建设宁波指示，正是他的开放思想的一个组成内容。这在《邓小平年谱（1975－1997）（下）》有记载。1984年8月1日，邓小平和谷牧会见包玉刚时，叙谈之间，邓小平指出：“要加快宁波改革开放的步伐，把全世界的‘宁波帮’都动员起来，建设宁波。派卢绪章去宁波帮助搞好宁波的对外开放工作。”并指示：“宁波的民航机场问题要解决。”邓小平这一指示有力地促进了宁波开放型经济发展。

　　一、中央和省更多关心支持宁波开放型经济

　　邓小平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指示，对宁波开放型经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为落实邓小平这一指示，中央和省进一步关心和支持宁波的开放型经济。据《谷牧与宁波》记载，1984年8月27日、28日，谷牧、卢绪章和省领导听取宁波对外开放工作汇报，传达了邓小平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的指示。谷牧说：“小平同志的决定，是中央对开放工作的很大支持和关怀。”1985年10月，国务院代总理万里在宁波主持召开宁波开放和发展的现场办公会，就宁波对外开放中的一些问题进行协调。1985年12月10日，国务院成立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任务是“协调国务院有关部委同省有关部门的关系，加强对宁波开发工作的指导，解决宁波经济开发中有关重大问题。”国务委员谷牧为组长，国家计委副主任、甬籍人士陈先任副组长，包玉刚、卢绪章为顾问。协调小组在北京和宁波之间架起桥梁，有利于宁波办事。协调小组自设立到1988年初撤销，约两年多时间，召开了6次会议，许多事关宁波开放和经济建设大局的问题得到较快解决。诸如协调与中央各部的关系，制定宁波城市总体规划，加强宁波港口、码头、机场、铁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和宁波大学筹备。据时任宁波市委书记葛洪升回忆：中央非常关心宁波开放型经济，“中央副部长以上的领导同志到宁波视察就达250多人次，他们为宁波的开放建设提出了许多重要的指导意见。”尤其是谷牧非常关心邓小平指示的落实，在宁波考察期间多次提到这个问题。1986年3月19日，谷牧在视察北仑港、宁波经济技术开发区和东钱湖时的谈话中就提到动员“宁波帮”、港口建设等问题。他说：“要认真做好侨务工作。‘宁波帮’回来以后，要设法同他们保持经常的联系。”

　　浙江省委、省政府，在贯彻邓小平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指示中，十分重视宁波的开放型经济发展。为此，专门成立联席会议制度。1985年9月5日至8日，召开了第一次联席会议，专题讨论、研究宁波城市总体规划和经济、社会发展有关问题。

　　二、实行计划单列，为宁波开放型经济创造条件

　　实施开放型经济战略，一个重要方面是提升城市地位与形象，扩大城市的国际化程度。这就要塑造宁波城市的影响力。只有这样，宁波才能走向世界，世界才能了解宁波。在邓小平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指示鼓舞下，为提升宁波城市地位和形象，不仅省、市政府作出了积极努力，而且以包玉刚为代表的宁波籍人士利用其地位和影响力，为实行宁波计划单列，全力奔走。包玉刚对宁波最大的贡献，是请求邓小平把宁波市列入计划单列市。据包陪庆回忆：邓小平曾请包玉刚全家到他家里吃饭。席间，邓小平对包玉刚说：“你为国家，为宁波做了很好的事情，尤其是中英谈判中的特别角色，你个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包玉刚开口说：“我只是一个请求，就是希望把自己的家乡宁波市列为中央直辖市。”邓小平不明白，因为当时只有北京、天津、上海三个直辖市。宁波只是一个中等城市，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直辖市。在旁作陪的一位负责人说：“包先生讲的是直管市，可能就是计划单列市的意思吧。”邓小平当时就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宁波定为计划单列市，我看可以嘛，宁波和大连可以比一比嘛！”

　　浙江省委为落实邓小平的指示，专门派出工作组赴宁波调研，之后形成有关文件。1986年11月，浙江省正式行文向国务院报告，要求宁波市计划单列。11月28日，宁波经济开发协调小组第4次协调会议开会专门研究。会议认为：“宁波市是‘七五’期间国家进行重点投资建设的地区，港口条件得天独厚，发展潜力很大。宁波市实行计划单列，可以减少层次，与国务院有关部门直接对话，提高工作效率。协调小组建议国务院批准宁波市从1987年起实行计划单列。”尽管后来出现过波折，但经过省市委的努力和包玉刚等“宁波帮”人士奔波，国务院于1987年2月24日，就宁波计划单列正式发文，批准宁波实行计划单列，赋予省一级的经济管理权限。1987年下半年起，金融、外资、外经的权限实施单列。1988年起，全面实施单列。从而为宁波开放型经济发展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三、动员海外“宁波帮”支持宁波开放型经济

　　邓小平发出动员全世界“宁波帮”建设宁波的号召后，海外“宁波帮”反响强烈，他们积极行动，支持宁波开放型经济。吸收外资是开放型经济重要内容。宁波发展经济要有更多的资金，除了改善投资环境外，其中一个方面是发动海外“宁波帮”支持家乡引进外资。海外“宁波帮”在宁波筹集资金中作出了重要贡献，其方法为直接投资和牵线搭桥。

　　直接参与投资是“宁波帮”支持家乡宁波经济建设重要举措。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起，港台及海外“宁波帮”坚定直接参与故乡投资的信心。据市有关部门数据表明，截止2013年底，我市累计批准外商投资企业1．4万家，其中与“宁波帮”有关的7000家，投资总额超过460亿美元，占外商投资总额的55％，涉及制造业、生物医药、新材料、新能源、环保等行业，为家乡宁波的开放型经济发展做出重大贡献。

　　海外“宁波帮”不仅直接投资家乡创办企业，而且为家乡吸引外资献计献策，牵线搭桥。宁波帮通过甬港联谊会、甬港经济论坛、海洽会、浙洽会等，为家乡牵线引资。在广大“宁波帮”人士的支持下，一批高精尖项目也加速落地宁波。像在2012年4月世界“宁波帮”大会上，当场签约20个项目，总投资282亿元，其中制造业项目12个，总投资183亿元，单个项目总投资额最高达105亿元。这些项目涉及工业转型升级、战略性新兴产业等多个领域。

　　四、区域合作是宁波开放型经济重要支撑

　　邓小平动员全世界“宁波帮”建设宁波的指示，不仅是动员港澳台及海外的“宁波帮”来建设家乡宁波，也包含着动员在内地的“宁波帮”报效桑梓。邓小平认为，对外开放与对内开放是相互联系、相互促进的。党的十八大提出区域、次区域合作，这是开放型经济的一个内容。从宁波的实践看，实现区域合作是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的一个方面。通过区域间的合作，可以促进分工加深、要素积累、科技进步、结构优化，进而达成优势互补，互惠互利，共同发展。

　　近代以来，宁波商人与时俱进，富有战略眼光，抓住开埠的机遇，涉足全国，他们以上海为大本营，抢滩长三角，融入京、津、汉、渝，足迹遍及全国各地，活跃在工商业各个领域，涌现出一大批甬商杰出人物。新中国建立以后，在全国各地的宁波人，就是今天的内地“宁波帮”基本组成部分。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后，一大批宁波人通过求学求职等途径，加入到内地宁波籍群体，足迹遍及全国各地。这些人学有所长，不少成为各部门的领导者和管理者、著名的学者、专家和企业家、两院院士、著名高校校长、工商界和文化界精英。1978年以后，不少企业家又到全国各地创业，成为各地“宁波帮”新成员。邓小平作出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指示后，内地的宁波籍人士欢欣鼓舞，他们纷纷投入到建设家乡中，为推进宁波开放型经济作出努力与贡献。

　　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各地宁波经促会和宁波商会的建立，宁波籍人士对家乡的支持组织程度日益提高，活动内容日趋丰富，全国各地宁波籍人士以各地经促会、商会为载体，开始全方位投入家乡建设各项事业中，尤其为宁波开放型经济作了不懈努力。诸如就宁波开发区的扩大、保税区的建立、空港口岸的开埠、世界银行贷款等事关宁波的一些重大问题的解决，以及20万吨矿石码头等几个大型项目，热心奔波，积极沟通，为争取国务院立项，做了许多力所能及的工作，为宁波开放型经济发展起了一定促进作用。宁波籍人士还充分发挥在信息、科技、教育和人才等方面的群体优势和诸多有利条件，服务家乡发展。比如，通过经促会及有关部门，逐步与甬籍院士建立紧密联系。近几年，通过院士返乡，建立“院士工作站”，为宁波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引进高科技项目提供服务，帮助民营企业解决产业战略发展和技术创新中的实际问题。在近几年实行的“浙商回归工程”中，“宁波帮”也发挥了重要作用。2013年，宁波市浙商回归引进项目计748个，实际到位资金506．07亿，同比增长近85％，其中不少是内地“宁波帮”的资金。

　　五、进一步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

　　邓小平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的指示的意义，已经被历史和近年来的宁波开放型经济实践所证实。当代“宁波帮”分布在海内外，其中海外的宁波籍华侨、华人、港澳台同胞、留学生总人数为42．7万人，分布在103个国家和地区。“十二五”时期是宁波开放型经济实现大发展、大跨越、大转型的重要时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迎来邓小平发动“宁波帮”指示发表30周年纪念活动，回望过去“宁波帮”的成功，更展望未来美好的前景，以表达宁波人民对邓小平动员“宁波帮”建设宁波指示的缅怀和纪念。

　　动员全世界的“宁波帮”建设宁波是一个长期的历史任务。要按邓小平这一重要指示，争创开放型经济新优势，不断扩大开放型经济发展规模、扩展开放型经济发展空间，不断优化开放型经济发展结构、改善开放型经济发展环境。这就要进一步统一思想，做好海内外“宁波帮”的工作。

　　落实小平同志的指示，关键是在“动员”。动员全社会力量，形成一支同心协力、广泛团结的强大力量，使大家明确宁波争创开放型经济新优势与动员“宁波帮”的关系，使邓小平的指示家喻户晓，最大限度地动员全世界“宁波帮”为建设宁波服务。不仅要注重感情联谊，而且要重视经济利益驱动和文化跟踪。侨务部门在领会小平同志指示精神基础上，要运用最有效的方法开展工作。通过甬港联谊会、宁波同乡会等联系渠道加强沟通联络，邀请海外“宁波帮”来甬考察访问，增进他们对家乡的感情和为家乡服务的责任感。培育“宁波帮”的新生力量，使新一代“宁波帮”了解家乡情况，加强同新一代“宁波帮”在经贸、文化、科技等领域的交流合作。办好已有海外“宁波帮”投资企业，创造令海外“宁波帮”满意的良好投资环境。要进一步完善留学创业扶持政策和留学生创业园的孵化器功能，为他们提供帮助和支持，并通过浙洽会、海洽会、服装节、“宁波周”甬港经济合作论坛等大型活动，宣传成功的海外“宁波帮”投资案例，提升宁波在新老“宁波帮”中的形象。

　　与此同时，以“宁波之外就是外”的理念，加强国内经贸合作，为宁波开放经济发展创造更大的空间。积极开展内地“宁波帮”的动员工作，完善合作平台，通过“宁波周”等各项活动，深化与重庆、武汉、成都、南昌等重点城市的合作，组织参加“西洽会”、“哈洽会”、“西博会”等，支持宁波企业拓展国内市场。另外，提升浙东经济合作区合作，推动甬、绍、台、舟等联动发展，推进区域合作，进一步融入长三角，接轨大上海，大力开发宁波籍高层人才资源等。建立有力的协调服务机制，全面拓展宁波与内地宁波籍人士合作领域，提升宁波开放型发展水平，推动宁波从“开放大市”向“开放强市”跨越。

　　（作者为市委党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