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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 徐鹏飞
真实、细致地反映现实生活,既充满壮怀激越的时代情怀,又具有浓郁的人情味和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这样的电影作品才留得下、传得开
在我们这个为中国梦不懈奋斗的时代,用影像的方式对现实和历史、光荣与梦想进行审美想象和情感转化,向社会传递正能量,已经成为摆在电影人面前的重要命题。中国亿万民众是中国梦的践行者,描绘他们生活和情感的作品应该成为具有充分竞争力的影片。但毋庸讳言,这类能够传递正能量的作品在艺术品质和市场表现上还有不如人意的地方,原因何在?
关键原因是离讲好中国故事还有差距。电影有观赏性是因为有故事,没有一个好故事,精神就没有栖居之处。一切对时代的洞察和发声,都只有融到一个个具体的故事中,才能让观众感同身受。就目前的中国电影现状而言,出现了一批值得关注的“小叙事”作品,它们有一定的受众基础,凭借对社会心理的敏锐捕捉和对观众情感需要的准确把握,受到市场的欢迎,对百花齐放的文艺生态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与此同时,需要警惕一种过于倚重“小叙事”的趋势,甚至有创作者认为只有借助私人的感受和经验才能拍出打动观众的影片,一味窄化题材,忽略了电影的历史作为和社会责任。
电影史已经充分证明,反映重大时代变迁、书写广大民众命运、呈现史诗性社会变革的作品,往往具有撼动观众灵魂的巨大力量。大变革的时代期待着电影艺术家们拍出能够反映时代风云变化、表现民众丰富情感、艺术上更具史诗性追求的震撼人心的“大作品”。我们可能一时做不到像马克思称赞《人间喜剧》那样,用“诗情画意的镜子反映了整整一个时代”,但作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近距离观察者和深切体验者,一定要有直面时代的艺术勇气和艺术定力,让那些行走在大地上的建设者、坚守在机器轰鸣声中的生产者、驻守在高山之巅千里冰封中的守望者,在银幕上活起来,在观众的心中留下来,这是电影工作者的使命和职责。
讲好中国故事,还要把理念和价值观念融会在一个个血肉丰盈的艺术形象中。马克思认为,好的文艺作品除了应有合理的结构和感人的情节外,人物的个性描写方面一定要有鲜明的特色。这个论断是很有现实启迪意义的。在传递中国梦的精神内核时,创作者要着力刻画的是具有典型意味的中国人,以及中国特有的人与人之间的伦理道德关系,要以真挚的情感打动人。不管在哪个时代,对一部作品的价值都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即能否让人产生情感的共鸣,就像曹丕在《大墙上蒿行》中描述的那样“感心动耳,荡气回肠”。作品拨动人的心弦,使人的灵魂熊熊燃烧起来,才能引发人们对中国梦精神价值的审美体认。如果写人而不感人,就缺乏艺术的感染力,也就缺乏艺术的生命力。
电影中的中国梦,呈现的是普通大众对美好生活向往的艺术表征,让观众从中感受到乐观、向善、温暖和勇气,正如高尔基所说:“文艺的一般任务,就是把人身上最好的、优美的、诚实的也就是高贵的东西用颜色、字句、声音、形式表现出来。”文艺作品从根本上说就是唤起潜藏在人心灵深处的尊严感和内在美德,但在今天的创作中,要注意防止两个“陷阱”。一是在传递正能量的生活故事和人物形象时,有些创作者不敢也不愿意直面其缺点。其实大可不必,作为生活在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具体的、现实的人,难免带有历史的局限性。否认这种局限性,否认典型人物性格的多重性,实际上就否认了生活的复杂性,这样的生活和人物是很难取信于人的。另一个是来自市场的“温柔的陷阱”,拍摄此类影片时往往没有市场压力,因而缺乏攻克的干劲和创新的意愿,过于“驾轻就熟”,变成了千篇一律的重复,人物可敬而不可亲,长此以往,让观众对此类作品留下刻板印象,甚至滋生了让人敬而远之的情绪。
什么是好电影?标准很多,我认为,只有真实、细致地反映现实生活,把老百姓追求美好生活的真切心愿和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自然地联结在一起,既充满壮怀激越的时代情怀,又具有浓郁的人情味和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这样的电影作品才真正能留得下、传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