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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直达突击是在信息化局部战争中,运用精锐作战力量和精确打击兵器,以远程机动方式突然发起的战略突袭行动。其本质特征是在对方战略战役纵深快速投放兵力和运用火力,直取对方战略重心目标或军事要地,以最直接的攻击方式获取“一招制敌”的战略效益。着眼维护我国安全和发展利益的现实需要,聚焦能打仗、打胜仗,深入研究远程直达突击的本质特征和使用规律,科学统筹我军遂行这一行动的力量架构和建设目标,对于创新我军战略运用方式、推动新型作战力量发展、提升制衡强敌的战略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以远程直达突击迅即达成战略目的,已成为世界范围内军事力量运用的共同选择
从世界军事斗争发展历程看,军事力量运用的核心要素是实力加速度。实力取决于军队整体质量、训练水平和战斗意志,速度则取决于装备技术和作战思想的更新发展。远程直达突击作为一种远战方式、作为一种以实力和速度取胜的作战手段,不仅顺应了现代军事力量运用的特点规律,而且集中体现了现代战争战略速胜的本质要求。
军事思想的深刻变革为远程直达突击提供了理论牵引。以往人类战争多以平面线式交战为主、通过层层攻坚逐步积累战果,因而作战手段单一、作战进程缓慢、伤亡消耗巨大。军事家们都企盼着能“动于九天之上”,在千里之遥对敌发起突然进攻,以直取敌战略战役目标迅速达成作战目的。一战末期,随着动力飞机的投入使用,交战各方都开始寻求新的制胜之道,美军主张以空中机动方式突破德军防御,通过在敌纵深快速投放兵力,直接达成战役目的。德军则以远距作战飞机为发展方向,使用大口径“克虏伯”火炮进行回击,开始了火力直达突击的早期尝试。上世纪30年代苏军提出了大纵深进攻作战理论,主张利用空降兵实行战场垂直突破,夺取并摧毁敌纵深内的重要目标,遂行对整个进攻战役具有重大影响的任务。德军则在“闪击战”理论指导下,强调集中使用空降部队于敌后突击,执行其他兵种不能完成的纵深打击。远程直达突击理论伴随着战争实践应运而生,成为作战思想和作战方式变革的“催化剂”。它所具有的远程机动、纵深突贯、直击要害的作战特性,使地面作战开始由平面升格为立体、由正面交战扩展为纵深交锋,从而引发了军事领域一场深刻革命。
远程直达突击在机械化战争中的频繁使用凸显其重要价值。远程直达突击在二战中的运用,无不以战略突袭形式显示出强大威力。1940年德军以直达突击方式闪击丹麦和挪威,开战仅4小时两国即宣布投降。随后德军又对荷兰海牙实施了直达空降突袭,并迅速达成了战争目的。在诺曼底登陆作战中,盟军动用几乎全部的空降部队和远程突击兵器,对德军战略战役纵深实施广泛突击,空降兵作为最先抵达欧洲大陆的盟军部队,为达成登陆战役目的发挥了关键作用。二战后,远程直达突击成为核条件下进攻战役的重要样式。苏军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和阿富汗,均以这种方式达成了战略企图。1981年以色列空军长途奔袭伊拉克核反应堆,仅用2分钟就摧毁了目标。这些成功实践,使人们开始摆脱大规模集中兵力兵器顺次进入作战的消耗战,谋求以精兵利器获取最大战果的方式手段,更加重视远程直达突击在战争中的运用。
远程直达突击在信息化战争时代彰显出巨大威力。现代信息网络技术、航空航天装备和远程突击兵器的发展,为军队远程机动作战提供了强大动力,加之更加强调“三非”作战和体系对抗,使得战争行动的空间范围更为扩大,远程直达突击的战略地位更加突出。俄军空降兵在科索沃战争中抢占普里斯蒂纳机场,在俄格武装冲突、克里米亚危机中的紧急部署;美军打击基地组织头目的定点清除行动,都是远程精确火力和精锐兵力直达的典型战例。随着新军事变革不断深入,战场朝着相关领域无限扩大和交战空间高度浓缩两个方向急速发展,制胜战争不再是通过作战效果的累积逐步实现,而是通过对体系的破击直接达成目的,表现为以远战、小战、快战而求大胜和速胜。远程直达突击战略运用方式的深刻变革,必然对未来军事力量架构和使用产生重大影响。
提升我军遂行远程直达突击的战略能力,是当前有效维护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的迫切需要
远程直达突击从本质特征上讲,是一种远距离、大纵深、快节奏、高效益的突袭行动,具有“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的战略特质和实战功效。我军发展这一综合战力,无疑将对敌形成更为直接的军事制衡和有效威慑。
提升遂行远程直达突击能力是保障国家安全的需要。当前,我国战略环境的发展变化面临诸多不确定因素。陆上边境不稳定因素并未消除,围绕海洋国土资源、能源生命线以及重要空域海域的斗争更趋激烈,海外军事斗争准备更加现实紧迫。面对错综复杂的安全环境,我军必须强化战略制衡、战略速胜的理念和准备,科学统筹战略能力的凝聚指向,加速构建具有“一招制敌”能力的精锐力量,着力塑造我军实施战略反制的能力手段,始终保持平时能慑敌、出手能制胜的战略优势,确保在任何方向遭受威胁时均能及时反应,以远程直达方式迅速体现国家决心意志。
提升遂行远程直达突击能力是实现我军使命任务的需要。目前,我军遂行战略任务的薄弱环节仍在于攻势手段不足,制敌之“剑”不锐。为此,应以“精准火力直达、精锐兵力直达、精确保障直达”为基本方式,延伸拓展我军战略能力的目标指向和覆盖范围,突出体现我军以远战、快战、准战、狠战方式制衡对手的战略功效,有效增强遂行任务能力。其一是直达应急部署。我国周边地区地理环境复杂,直达突击力量可凭借远程机动优势,迅即抵达作战地区塑造有利态势,有效稳控局势并遏制事态发展。其二是直达信火毁瘫。即集中使用空中进攻力量、战役战术导弹部队和精锐网电力量,对敌实施远程精确打击和信息网络攻击,以“发现即摧毁”的方式削减其战争潜力和军事实力,配合或独立达成军事战略目的。其三是直达快速夺控。即使用远程精锐部队闪击夺控敌方战略要地和战役要点,破击和瘫痪敌军事体系;必要时以越境攻击方式配合政治、外交斗争,达成既定战略企图。其四是直达斩首破袭。即使用特战部队以远距立体渗透的方式,对敌首脑要害、指挥中心和关键政要实施斩首行动;或运用远程精确火力实施定点清除,破袭敌重要战场目标,迫敌放弃各种战争图谋。
找准远程直达突击力量运用的发力点,引领我军新型作战力量体系化规模化发展
新型作战力量是先进军事技术和新型作战思想联姻的产物,是新质战斗力建设的强力引擎,是制衡强敌、打赢未来战争的重要依托。我们必须强化全球视野和大安全观,把目光投向未来战场、加速完成由适应本土的机动作战体系向“立足本土、拓展境外”的作战体系转变,通过聚焦新型战略运用方式,真正找准我军未来运用的发力点,为新质战斗力集成融合创造必要条件。
成体系发展战略直达力量,提升我军远程控制力。应按照国家安全战略和军事战略的现实指向,合理调整我军力量编成结构,形成守备力量“看家护院”、区域力量“守疆卫土”、新质力量“域外制敌”的新型防卫体系,重点发展具有远程投送能力的精锐部队,突出加强空降兵部队、陆军轻型高机动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建设,构建与空中投送、海上投送装备发展相适应的远程兵力突击体系,提升我军以海空力量为主的外向型战略力量直达运用能力。
成系列发展战略打击力量,提升我军远程突击力。坚持以制信息权、制空权、制海权争夺为首要条件,以远程空中突击、远海机动作战为重要样式,以非线性、非接触、非对称作战为主要方式,突出加强空中战略进攻力量、海军航母战斗群、中远程战役战术导弹部队和远程无人作战平台的建设,形成陆基、海基、空基、天基互为融合、核常并举、攻防一体的战略打击体系,增强超视距、多模式、多手段的精确打击能力。同时还应加强战略预警、侦察探测、指挥控制、信息网络等力量建设的战略统筹,形成策应远程精确打击的全程支援保障体系,提高战略打击综合效益。
成规模发展战略投送力量,提升我军远程机动力。战略投送力量是新形势下军队机动力的命脉,是我军实施远程直达突击的重要前提条件。对此应早有预见,高度重视,强力推进。随着我军战略投送装备的跨代式发展,应抓紧建立空中、海上立体远程投送体系,突出加大空中战略投送力量及体系功能建设,注重空中投送平台、装载平台、空运基地和投送力量的协调发展,成系列推进国产大中型运载工具建设,加快提升我军空中战略投送的规模效益。
确立远程直达突击战略运用思想,健全战略掌控体制和新型力量体系。在战略层面上尽快确立远程直达突击的作战思想,科学区分各军兵种部队的作战任务、目标类型和突击手段,建立健全遂行这一战略行动的联动机制和作战体制,形成信火一体、空地一体、远战火力与兵力高度融合的快速突击体系。同时,应按照危机应对的最高决策控制原则,建立集国家政治、军事、外交于一体的战略运筹机制,把远程直达突击纳入国防和军队战略规划体系统筹考虑,精准把握军事斗争总体形势和发展态势,正确研判我军战略性使用的时机、规模和方式,确保远程直达突击一经使用即能迅速达成战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