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夏天的夜里,天安门广场附近突然下起了冰雹。正在家里睡觉的孟庆水,隐约听到雹子砸在窗户上的声音,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他迅速冒着冰雹大雨赶到单位,华灯班的小伙子们不用招呼,一个个也连夜赶到了单位。大家急火火地上了巡查车才发现,孟庆水身上还穿着睡觉的跨栏背心和短裤,脚上穿着拖鞋……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孟庆水愣是穿着这身行头连夜和同事们巡查了所有华灯,把所有受损灯球记录在册。雨还没完全停,大家即换上工服,登上华灯车,一个个地维修、清洗。
“大家心里疼啊,辛辛苦苦清洗维修好的华灯,一场雹子又给砸伤了。万一灯球被砸裂了没及时发现,掉下来伤了人就是大事故。”每当回忆起这段往事,孟庆水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担心华灯有没有出问题。
副班长宋晓龙是个跟华灯有缘的人。他家三代都是“掌灯人”,爷爷宋志龄十几岁就在皇城周边街巷点煤油灯,后来煤油灯变成电灯,爷爷变成修灯的。“每天天蒙蒙黑就出去了,骑着大二八自行车,车前大梁上挂两个兜子,装着保险丝、螺丝,车后两边挎带两副脚扣,一大一小,车后座架上放两盒灯泡,晚上去责任区转,12点多才能回家。”宋晓龙说。
到了父亲宋春生,又是在路灯队干一辈子。宋晓龙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总感觉父亲跟别人不一样。“人家都是白天上班,晚上休息,我父亲正好相反。”那时的宋晓龙就对路灯产生了兴趣。
2003年,宋晓龙第一次登上华灯车,没有恐惧和晕眩,有的是巨大的兴奋。“我就想知道,爷爷和父亲奉献一生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样的。”
10多年来,由于工作原因,宋晓龙几乎没有在家吃过年夜饭。对他来说,回家时已是凉了的饺子、落幕的春晚,更是大街上、胡同里每一盏放着光亮的路灯。
从自行车到大板车再到敞篷大解放,直到现在的工程车,从人工挖掘杆子坑到机器化10分钟搞定,从自带干粮到盒饭、从盐汽水到冰镇饮料,宋家三代人见证了城市路灯工作的变迁与发展。宋晓龙非常明白守护华灯的意义:提到北京就想到天安门,提到天安门即可想到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华灯。(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记者 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