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拍摄一个完美的镜头,再苦再累也值得,只怕天公不作美,不给人拍摄转瞬即逝的美景的机会。在出发前,团队就抱着一个信仰般的目标,在8月13日晚拍摄北半球三大周期性流星雨之首——英仙座流星雨。然而就在流星雨即将到来时,天空阴云密布。为了能看到星空,一行人临时改变行程,来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他们问当地人,那里多久下一次雨。“我来这儿20多年了,从来没下过雨。”当地人说。
“可是偏偏那天就真的像陈粒唱的那样,‘我看过沙漠下暴雨’。”子游哭笑不得,“不过也算是经历了‘活久见’。”尽管后来雨停了,但云迟迟不散。“追星”小分队不死心,傍晚时分扛着机器选好拍摄点,就在相机旁边席地躺下,仰望天空,等待天晴,一语不发,心情复杂。天色逐渐暗下去,身下的沙子从些微发烫变得温暖舒适,又变得冰凉。“那一晚哪怕有半个小时云层能散开,哪怕只能捕捉到几颗流星,我也心满意足了。”子游说。“追星人”一夜没合眼,但这一夜云未开,月未明。
和塔克拉玛干里一夜枯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青海大柴旦打仗一般地逃离突如其来的暴雨。大柴旦有全球唯一一片水上雅丹地貌,是拍摄风光的绝佳地点,而他们到达大柴旦时,天上乌云无比壮观。被美景勾住了魂儿的风光摄影师赶紧拿出相机一通捕捉,他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到来。不一会儿天色骤暗,风吹着沙子割得脸生疼,9个人都前所未见的特大暴雨从天而降。他们赶紧跑上车,由于能见度极低,只敢慢慢往前开,然而汽车还是不小心陷进了沙地。手边什么工具都没有,大家就用手挖沙子,挖出一点就往车轮下垫一块儿石头,终于把车解救出来。
“那一天我们经历了太多。”子游说。就是那一晚,阿怪预感晚上乌云可能会散,设定了凌晨3点的闹钟,从帐篷里爬出来。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雨洗后的天空星汉灿烂,雪亮的银河镶嵌在穹顶之上,从空中俯视着大漠中小小的帐篷。阿怪和子游二话没说,收好机器,步行3公里来到水上雅丹。那一夜的星空和翌日的日出,用子游的话说,就是“真的真的真的太壮观了”。
经历了数不清的恶劣天气和旅途波折,闯荡在户外的“追星人”已经对突发情况处之泰然。第一次陷车之后,他们买了铁锹,后来不知道又陷过多少次车,每次都“很淡定”,“随意挖一挖垫一垫”,车就开出来了。他们在户外搭野灶煮泡面,芷倩说,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泡面。他们在八卦城捡到一只白色的小狗,给狗取名“八卦”,从此过上了“狗比人吃得好”的生活。旅程结束后,“八卦”被小黑带回了家。
他们的相机里,美轮美奂的画面越来越多,水上雅丹的绝美日出,航拍的视角呈现的U型天路,大柴旦晶莹宝石般的五彩盐湖……还有一个个寂静深夜星云变幻的夜空。
和星空作伴的那些夜晚,子游常常忘了时间。把相机设定成延时摄影后两三个小时不用管,这时子游会和队友聊聊天、吹吹牛、生个火,也有时就静静地坐着,听机械快门的“咔嚓”声隔几十秒响一次。漫天星斗让阿怪觉得自己渺小而又幸福,觉得茫茫宇宙,世事稀奇,各种各样的往事和幻想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只要看到浩渺的星空,原来打不开的纠结都会慢慢释怀。阿悦躺在库车大峡谷里仰望天空,想到那些无缘见到这星空的人,感叹越看到海阔天空,越遗憾没人分享她的感动。不过对她自己来说,“精彩万分,这波不亏。原来所有所得所获,都不如一夜星空”。(白梓含 毕若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