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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中国“翼装侠”张树鹏:飞翔于我是必不可少的事
2018第七届WWL翼装飞行世界锦标赛18日公布赛果,在穿靶赛中,唯一一名中国选手、也是唯一一名亚洲选手张树鹏斩获季军。本次比赛中,记者目睹了内蒙古小伙张树鹏从张家界天门山高耸的山峰纵身跃下,极速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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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极限”选中的跑者基普乔格
随着脚步起伏,转个弯,两侧欢呼人群的尽头,勃兰登堡门终于晃进了基普乔格的视线中。这是他第三次如此“邂逅”这座为庆祝胜利而建的巨型城门。
比赛前,选手们去赛场熟悉场地,几位选手正在研究比赛的机器。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见习记者 温维娜/摄
2000年出生的易康拍着胸脯说:“我现在带着两个徒弟。”身材精瘦、个头不高,别看他年纪小,浑身上下抖落着一股超越年龄的老气,显得非常自信。他是一名汽车装调工,取得了海南省青年汽车装调工第一名的成绩,走到了本届“振兴杯”的赛场。
他在一家4S店上班,来之前,把工作交待给两个徒弟,他才放心出门参赛。说起为什么会带徒弟?他说加上实习,自己的工龄已经满3年,前两年,他跟着师父学习,已经能够独立面对疑难杂症,过了一年,他就带上了徒弟。
“一个月,我起码工作28天,徒弟跟着我干,他们虽然嫌累,还是愿意,因为他们能拿到最高的学徒工资。”易康笑着说。作为小师父,易康仿佛是使不完力气的“小超人”,一旦工作就会入迷,也因此受到老板的赏识。
在本届“振兴杯”的赛场上,像易康这样有“小师父”身份的参赛选手还有很多。他们的技术水平普遍较高,都是所在单位的技术骨干,这些80后、90后甚至00后“小师父”群体普遍开始带徒弟,已悄然成为技能传承领域与过去的“老师父”带新徒完全不同的新现象。
喜忧参半的“小师父”们
90后的杨治文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不少人的师父。他以兰州职业技术学院教师的身份征战“振兴杯”。从这所学校毕业,进入4S店工作,修车手艺不错的他,兜了一圈,又回到母校工作,成为一名老师,变化之快如同梦幻一般。
从工人到老师,他身份的变化让亲友们刮目相看。当年,中专毕业的他,准备报考大专,有长辈曾委婉地劝他:“踏实学习一门手艺就行,没必再要浪费父母的钱。”
彼时,他还没有大志向。在老家甘肃天祝,父亲经营一家修车铺,他从小在工具堆里泡大,父亲希望他好好学习,不希望他继承家业继续修车。“没办法,我从小对汽车发动机感兴趣,学习起来特别快。”杨治文说。
毕业后直觉告诉他,钣金行业更有前景,无论是新能源汽车还是传统汽车,对钣金修复有需求。他进入4S店工作,按照行规,跟着一个师父学习。没多久,师父离职了,所有的工作,全部交给杨治文解决,担子重了,机会也来了,所有的问题需要自己面对。3年后,他的技术突飞猛进,被兰州职业技术学院作为人才挖走。
在企业带徒弟,到学校里带学生,90后的“小师父”也会有烦恼。以前他修车,徒弟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帮他收拾工具,很殷勤地打下手。如今,作为学校老师,给学生上课讲解实操工艺。讲台下有些同学爱听不听,甚至会摆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态度,反馈寥寥。
与杨治文经历相似。1989年出生的魏泽生也遇到这样的困惑。他发现,在企业中,徒弟对师父比较尊重,到了学校就不一样了,有的同学还会直白地告诉他,读汽车修理专业只是为了混文凭,将来并不打算从事这一行。
为何会出现如此反差?相对于以前,如今年轻人就业的选择更多,与师父之间不存在人身依附的关系,师徒关系、师生关系变得更加松散。在企业,原来只有老师父才有资格带徒弟成为师父,如今由于生产需要,就需要更多的“小师父”带徒弟。
振兴杯赛场上,记者还遇到了来自中国黄金集团公司的杨健,他是一位85后焊工。他坦言,现在的师徒关系正在发生变化。由于工作地点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草原深处,地理位置偏远,愿意来工作的年轻人本就不多,学习焊接技术又不轻松,所以能带上靠谱的徒弟并不容易。如果能找到称心徒弟,便如获至宝。
个头高大壮实的杨健,面对徒弟时却小心翼翼,不太敢责难他们。与自己当学徒时,对师父毕恭毕敬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杨健对徒弟的态度就像哥们儿一样,下班之后,还会主动约徒弟吃饭喝酒培养感情。
在“小师父”已经因为各种因缘际会走上历史舞台的今天,师父与徒弟如何互动,成为新的社会命题。
“小师父”们面临徒弟荒
比赛一结束,焊工王振走到赛场外面,在树荫下一坐,打开一瓶水,一口气就喝了大半。心情有些放松,他撸起袖子,手臂上露出了一些焊接留下的疤痕。
身为90后的他是国家电网江苏分公司的员工,他说自己刚干这一行时,遇到问题,就向有经验的老师父请教,他也会到处拜师学艺。碰壁也是常事,有的老师父比较保守,不肯爽快教技术。他也学会讲究策略,帮扫地和打下手。对方一高兴,他就戴着面具,蹲在旁边看,趁机多请教几个问题。
有时候,他还会“偷师学艺”。休息时,远远地看别人干活。有的焊接活儿比较难,他就会留心观察焊接的手势,不由自主地模仿起来,事后证明,还真能奏效解决问题。
“现在我也带上徒弟了,但巴不得把最简单的技术教给他们。”让他感到担忧的是,年轻的徒弟们对焊接手艺并不热爱。今年一位95后的徒弟离职,让他难受了好一阵子。
与王振一起参加比赛的搭档余荣华,是一位80后师父,在国家电网浙江萧山的一家公司工作,虽然获得企业内部技能比赛不少奖项,参与焊接过世界最高的电塔,也曾带过四五十个徒弟,但发现最终留在这个行业的徒弟只有三四个人。有的徒弟干一个星期就离开了。
技工的人才流失,已经成为一个显性的问题。2017年人才蓝皮书《中国人才发展报告(NO.4)》报告显示,我国高级技工缺口高达上千万人。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发现,近几年,即便国家对技术工人比较重视,但是因为从事技术工作相对比较辛苦,行业的收入和社会评价偏低,对年轻人难有吸引力。
来自江西的参赛选手罗宏伟,通过层层筛选,以省赛第一的成绩杀入振兴杯决赛。他在方大特钢工作,如今是一位85后的“小师父”。说起焊工的成长之路,他说得下笨功夫:“手上功夫的提高,还是要靠焊条喂出来。”
近几年,他也发现行业出现人才断层,表现就是90后的徒弟少了,甚至还出现师父多徒弟少的现象。
在他看来,这样的情况并不一定是坏事,随着社会的发展,年轻人的工作选择更多了。与自己这一代相比较,90后和00后家庭条件好了,很多孩子没有生活压力,并不愿意来吃苦从事这一行业。
与罗宏伟一起参赛的搭档涂伟,是一名80后“小师父”,“我们这一代人,生活主要是靠自己闯出来的,现在的年轻人,即便找不到工作,父母也会管着他们。”
王振与罗宏伟是改革的一代,赶上从国企向民企转制的尾巴。从改革前的低工资到企业收入的提高,他们深知掌握一门手艺是很重要的事,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基础。而这样的体验,对于像他们徒弟这样的年轻一代,几乎是空白。
“小师父”身段更柔软
记者在振兴杯赛场遇到了90后参赛选手王林林,他是一个拥有10年工龄的“小师父”,来自北汽集团,带过十几个徒弟。
“刚到公司时,我在生产线上的工作是调整车门间隙,不过我对修车很感兴趣。”修车的岗位离他很近,一边工作,他一边还会悄悄观察修车程序。他是一个爱琢磨问题的人,时不时地偷师学艺。最后,如愿以偿来到修车的岗位。
跟着师父学习了半年时间,他是一个好强的人,尽管进步很快,他却觉得学习的过程比较痛苦,总是担心自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成为师父之后,他才感觉当好人师并不容易。遇到干活速度慢的徒弟,他也会着急,别人3分钟干完,看到10分钟还没干完,跟不上生产节奏,他也会嚷上一句。
“事后,我会找机会和徒弟沟通,让他明白其中道理,会担心徒弟产生抵触心理。”王林林说出着急的真实原因,如果有一天徒弟们成为师父,需要独当一面时,一定要有真才实学。
2018第七届WWL翼装飞行世界锦标赛18日公布赛果,在穿靶赛中,唯一一名中国选手、也是唯一一名亚洲选手张树鹏斩获季军。本次比赛中,记者目睹了内蒙古小伙张树鹏从张家界天门山高耸的山峰纵身跃下,极速飞翔。
随着脚步起伏,转个弯,两侧欢呼人群的尽头,勃兰登堡门终于晃进了基普乔格的视线中。这是他第三次如此“邂逅”这座为庆祝胜利而建的巨型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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