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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打工20年,买房成家,四川话带上了本地口音
“红本”暂住证变成“绿本”居住证,他找到归属感
从杨国强上班的工厂到住处,距离500多米,会经过一个热闹的集市。傍晚5点,50岁的老杨走在前头,我和他老婆跟在后面。
小吃店伙计、杂货摊老板娘、卖菜大爷,老杨笑嘻嘻的,见到每个人都热情招呼,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
在嘉兴南湖区凤桥镇庄史村,只要提起老杨,几乎没人不认识。老婆李长术说这些,言语里透着自豪。
在嘉兴生活20年,话语间已有明显的拖着长尾音的嘉兴腔。最明显的变化是,一家人都不怎么吃辣了,和嘉兴人一样,口味清淡。
买了房入了党,孩子们早学会嘉兴话,现在,一家人对巴山蜀水的思念已渐渐淡去。老杨已把嘉兴,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30年前随着民工大潮外出闯世界,“候鸟”飞到嘉兴落了根
杨国强的老家,在四川省资阳市安岳县协和乡的一个偏远山村,通往外界只有一条崎岖山路。
“到了成都还得坐5小时大巴,再坐2小时公交,再走一段山路,才能到家。”老杨说,回家的路折腾啊。
老杨排行老幺,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20岁那年,父母终于同意他出去打工。对此,老杨期待了很久。“山里太苦了,出去能挣钱还见世面,村里的年轻人都走了。”
那是1983年。杨国强揣着20元路费,去了贵州,帮别人编竹席。觉得没出路,一年后,他又去了云南,在砖瓦厂干活。后来,他像候鸟一样,去了很多地方,可每个地方都待不长久。
无论你多么努力,别人老把你当外乡人。老杨说。
1993年,而立之年的杨国强厌倦了四处漂泊的生活。有个老乡跟他说,沿海一带经济发达,很多打工的都成了老板。于是,他来到嘉兴。20年过去,他还在嘉兴,并成家立业。
“终于不用做那只飞来飞去的小小鸟了。”老杨说。
「民工潮」
1978年,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使农民从土地的束缚中解脱出来。越来越多的剩余劳动力进入乡镇和城市谋生。1984年,国务院颁发《关于农村进入集镇落户的通知》,允许长期在城镇务工、经商、有固定职业和住所的农民,在自理口粮的情况下迁入城镇落户。
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后,沿海地区开放,大量农民工涌向沿海大城市,形成波澜壮阔的民工潮。
没钱办暂住证,整天东躲西藏像做贼
到嘉兴后,杨国强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小作坊、小工厂,到处都贴着招人广告。
“我不怕累不怕苦,什么活都能干。”可他一次次上门求职,总被拒之门外,“他们喜欢招本地人,光听我的口音,就直接摇手拒绝了。”
杨国强只能去建筑工地当小工,一天十几块钱,仅够吃饱肚子。他身体瘦弱、力气小,包工头很不满意。
后来,在老乡帮助下,在一家天线厂,去了两次,老板才勉强同意,“试试看吧。”
1995年的一天,镇里干部来通知,“外地人去派出所办暂住证。”办证要40多块钱。那时候,老婆也跟着来嘉兴打工,两个人办证就要80多元,而他一个月工资才300元。
杨国强心疼钱,拖着不去办证。可是,到处都是查暂住证的。晚上觉都睡不好,就怕听到敲门声。
“我们有工作,有住处,还好点。有些老乡,没钱没工作,整天东躲东藏,跟做贼一样。”老杨说。
后来实在不方便,他咬咬牙,办出了那个“红本本”。“整天都贴身带着,那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老杨说,那段时间,他生怕被当作盲流抓走。
“那时候,哪家丢了东西,哪里有人闹事,大家第一反应,肯定是外地人干的。”1995年前后,因为怀里那个“红本本”暂住证,老杨一直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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