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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名协调员中的一员
让苗博坚持下来的动力,也是他当初选择加入这支队伍的原因。
一年前,苗博还是海南省人民医院医疗安全管理办的一名工作人员。工作中,他常常听到这样一句话——“医生,我什么时候能等到器官?”这是透析室里那些面容黯淡、靠透析维持生命的病人最常问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苦苦的等待中离开了人世。
这样的离去触动了苗博的心灵——“该怎么救他们?”2012年12月,在中国人体器官捐献试点工作开展的第三年,苗博选择成为了一名器官捐献协调员。
当时,作为全国仅有的370名协调员中的一员,苗博开心地在微信朋友圈里晒证书,没想到马上有朋友“泼冷水”——“劝别人捐器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这件事儿很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苗博不以为意。作为“协调员”,意味着他不需要向陌生人搭讪或游说,只有“潜在捐献者”明确表示了捐献意愿后,他才会介入。
可现实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2012年12月,成为器官捐献协调员的第二个月,苗博参与了海南省首例器官捐献的相关工作。
15岁的黄聪(化名)因一场意外事故造成重型颅脑损伤,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在医院抢救5天后,宣告不治。
这是一个聪明活泼的男孩,从小随父母来到海南生活,虽不富裕,但一家人其乐融融。“你看,他长得多好。”握着黄聪的手,悲伤的母亲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孩子。
苗博感觉到那种撕扯与矛盾,“家属身陷巨大悲伤的时候,去说捐献器官的事真是太难了。”更让他难受的是,亲人间这种肝肠寸断的离别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悲痛欲绝。
最终,黄聪的家人同意捐献儿子的器官。作为海南首例器官捐献者,黄聪捐出的双肾、肝脏和一对角膜,让5名病患重获新生。
这段经历中的一个细节常常在苗博脑海中浮现,“黄聪的父亲在填写器官捐献志愿书时,写得越来越慢,手越来越抖,仿佛笔尖透过了纸张,刺在了心头一般。”那时,苗博才明白为什么大部分捐献协调员在1年左右就离岗了,仅有少数坚持了下来。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那种肝肠寸断,那种痛彻心扉,那种茫然无助,让每一个旁观者都难以承受。”苗博说,一次次目睹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去,自己会感到特别的压抑和悲伤,每做完一次协调,他都会跑到医院移植科门口的小花园,找个能躲过所有人的地方,静静地坐两三个小时。
可每当他看到那些重新恢复健康的笑脸,每当捐献者家属拉着他的手说“你就像儿子一样”时,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现在,苗博已经成功参与了4例人体器官捐献工作,这些捐献者捐献的4对肾脏,全部成功移植到了8名尿毒症患者身上。
“他们全都恢复得非常好,完全看不出曾在鬼门关前徘徊过。”苗博指着手中自己和移植成功者的合影说。照片中的他们,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