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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文革’中去世,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遗产。唯一的一枚纪念章和一张伤票,就是父亲留给我们的传家宝。”8月31日,记者如约见到了72岁的信阳化工厂退休职工赵松平,一见面,老人就激动地说,“抗战胜利纪念日越近,我对父亲的思念越强,越想借你们的报纸展示下传家宝,以此缅怀父亲和老一辈革命先烈。”
赵松平是老红军赵全泰(后更名赵全恒)的大儿子,赵全泰16岁时参加了“黄麻起义”,后成为红四方面军的一员,三过草地,两过雪山,并在土地革命时期和抗日战争中,五次负伤,立下了很多战功。
珍贵的纪念章
赵松平向记者展示的纪念章是一张过塑的照片。记者通过照片清晰地看到,纪念章是一枚铜质五星,表面以白瓷为底,周边用朱砂镶框。纪念章上的图案,是在党徽照耀下,一名红军战士骑马吹号的侧影,下端缀以“1927-37红军十周年纪念章”的文字。
“这枚纪念章意义非凡,原件在我弟弟处保存。”赵松平介绍说,幼时见过红军纪念章,只知道那是父亲极珍贵的纪念物,但纪念章的来历,却无从得知。后来,他们兄弟曾多方询问过父亲红军时期的战友李德生、张才千,他们都记得发过这样的纪念章,但都没有保存下来,也记不清纪念章为何时何地所发。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他们才在1982年出版的《陈赓日记》中找到答案。
《陈赓日记》1937年9月6日这样记载:“9月6日上午7时,我即到达阅兵场。约8时许,部队先后到达。刘师长致辞毕,由张浩同志代表党中央及军委授红军十年纪念章,我得章一。”日记中的刘师长即129师师长刘伯承,张浩时任129师政训处主任。
据资料显示,1937年9月6日在陕西三原县石桥镇阅兵场,召开的是129师指战员奔赴抗日战场的誓师大会。为统一思想,鼓舞士气,会上,由张浩代表党中央及军委,向参加过红军的所有将士每人授一枚红军十周年纪念章。赵全泰自然也不例外。之后,他就将这枚纪念章时刻带在身边,和部队一起奔赴抗日战场,英勇杀敌。
留下抗战记忆的伤票
“孩童时,我们也好奇地数过父亲身上的弹孔,抚摸过父亲不能屈伸的左臂,只知道那都是为革命留下的,却不清楚父亲五次负伤的经过。直到父亲去世后,我们才在新县老家找到了父亲伤臂上取出的一截肱骨(已遵遗嘱随葬)并发现了这张伤票。”赵松平边向记者展示伤票,边介绍说。
伤票是一张发黄的道林纸卡片,上端穿孔,左侧有一黑边。正面文字:“伤票 姓名赵全泰 级职上尉 对属129师386旅 受伤之日6.3午后 地点河北社庄 正确伤情右大胯贯通 民国廿年六月五日送第一兵站第四分院医官张兆瑞。”伤票的正面盖有医官张兆瑞的印章和两个椭圆形章痕模糊,只辨得出上有三字,左端一字为“乾”。伤票的背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主要介绍伤病员就医的相关情况和注意事项。
“父亲身经百战,曾参加过夜袭阳明堡机场的战斗,与战友们歼敌100余人,击毁飞机24架,摧毁了忻口日军重要的空中支援力量,在全国产生了巨大影响。父亲还善于做思想工作,1934年,在与国民党111军刘存厚部队作战时,他孤身一人到国民党部队阵地做策反工作,使100多名国民党兵投诚。部队首长王宏坤亲自奖励父亲手枪一把,并记大功一次。”赵松平说,正因如此,1938年春,在129师386旅769团3营11连任指导员的父亲被386旅旅长陈赓点将去了旅部特务连任指导员。几个月后,父亲在一次突遭日军偷袭的战斗中大腿中弹负伤,在延安、西安养伤痊愈后,受组织派遣,回大别山坚持武装斗争直到解放。
伤票记载的时间和伤情,正是上述的这次负伤。《陈赓日记》在1938年5月31日对这次战斗这样记载:“今日早餐后,正电话召集各团首长给以任务,实现昨日预拟之企图,忽然闻得激烈之枪炮声,知为敌袭。”“据观察所得,敌约八百人尽为日寇,装备完善,武器精良,附炮五门,向我彭城第一营猛烈突击。我第一营几次反突击,将进入街市之敌击退。”“激战终日,黄昏后,敌人遗弃死尸数十具,狼狈向观台逃跑。此次敌伤亡二百余人,我仅获枪三支,马一匹,但沉重打击了敌人进攻彭城的企图,胜利地保卫了彭城。”
革命精神,薪火相传。赵松平告诉记者,虽然小时候对父亲的革命经历了解并不多,但受父亲的影响,他们兄弟五人,有三人参军入伍,成为光荣的人民解放军,其中四弟还一直在部队工作到退休。
“父亲离开我们40多年了,纪念章与伤票,这两件革命文物也已经成为我们的传家宝,代代相传。”赵松平说,“纪念章上那位红军骑兵战士吹响的进军号,将永远催促我们一代又一代赵家人在新的征途中勇往直前!”(记者 时秀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