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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拍得不够精彩,那是因为你离得不够近。”美国著名战地摄影师卡帕的这句名言,给摄影作品的评价设定了相对标准。现年46岁的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同心县自由职业者张旭东拍摄的照片,距离已经够近:他的照片,乡土味浓郁,值得细品。
一幅是《丰收》,秋天收获的季节里,玉米成熟了,按农村惯例,村妇将玉米一个一个辫起来连成串,挂在屋门墙前。阳光打在金黄的玉米粒上,泛出一种温暖的农家生活情调,旁边一位俊俏女子,红润的笑容与饱满的玉米相映成趣,身后简朴的窑洞被阳光镀亮。丰收是表面的金子,每个微小物件都在这个节令闪闪发光。张旭东独具慧眼,捕捉到了这一精彩瞬间,让镜头里的变化,以静物写生的审美方式,凭藉暖色调的画面,再现人心情的动态变化。
另一幅是《雕刻人生》。画面极简单,一个年轻人用刻刀极精细地雕琢一枚篆字图章。这是一幅放大了细节的照片,艺术家用心雕琢的是一枚小图章,重心放在了雕刻者的那双手紧握的一把细长刻刀和一枚圆形小图章之间的比例关系,投射出来的却是面对生活的精致态度。摄影者抓住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通过光与影的折射,无限放大,用雕刻的过程涵盖雕刻的结果——那一枚携带雕刻者双手的温度,饱蘸情感灌注的小小图章,已清晰地呈现在欣赏者的想象中。无需文字解读,雕刻者的动作和眼神暗示了呼之欲出的倾诉。
“我喜欢将视角投向社会生活变迁,喜欢纪录旱塬百姓生活的嬗变。”8月31日,正在同心“旭东打印装饰工作室”忙活的张旭东解读自己的艺术之旅。受自然环境制约,生于同心、长于同心的张旭东,他的祖祖辈辈在行路难、吃水难、上学难的境遇中,顽强地与命运抗争,谱写了黄土旱塬上农耕文明的千年绝唱。在张旭东的《大山深处的交通》中,有骑在骡子上尽显古朴风情的深山村民,有开着手扶拖拉机载人艰难爬坡的影像,有一家四口人喜悦地骑在一辆125型摩托车上的记忆……影像后的背景则是山区的交通发展历史:畜力、畜力拉车、自行车、三个轮子的蹦蹦车、四个轮子汽车……系列组照纪录了旱塬百姓一步步艰难走出大山寻找幸福的过程,从山里人生活的嬗变可以看到社会最底层生活的巨变,有着极强社会学价值。
同心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文明办主任马占祥告诉记者,张旭东的镜头从未离开过生活的旱塬,黄土地上的百姓,晨曦中的山峦,还有高原上的风云雨雪。山之外,水成了他关注的焦点。人们打井、挑水、扫雪、储冰……女人在遥远的山路上挑水,孩子在身后背着成串的绳子随行,这些都成为张旭东作品的主题。用成人与孩子的对比、黑与白的对比、高与低的对比,突显主题,那些干渴成方格状的土地,其“喊水”的无声与焦灼,更令人震撼。
生于斯长于斯的张旭东,40多年来对被摄者投入悲悯,挖掘他们在艰难环境中坚守的意义和喜怒哀乐,初看似有距离,再看其实是真正进入到他们的生活之中,尊重和融入到拍摄对象中。
黑格尔说:“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对于摄影艺术之美,张旭东说,美是一种集合或是一种过滤,是摄影人对自己长期坚持理念的选择,而这种选择来源于平时的积累和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