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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新网北京9月30日电(上官云) 18日,由孟冰编剧、林兆华执导,冯远征、卢芳主演的北京人艺原创大戏《公民》在首都剧场正式首演,该剧根据“末代皇帝”溥仪的后半生经历创作而成。然而就在《公民》上演10天后,溥仪四弟爱新觉罗·溥任特别授权代理人黎园女士于博客“梨园聊斋”发表声明,公开质疑《公民》存在情节失实、语言低俗等问题,并对溥仪、婉容的形象造成丑化后果,就此要求人艺方面作出澄清与合理解释,否则保留向中央主管部门反映相关问题、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29日晚,记者几经周折终于拨通黎园电话,她表示,除去声明中所列几点失实情况,《公民》中所说“皇后”婉容私通等事也纯属子虚乌有,并将择日偕同婉容侄女郭曼若观看该话剧,以便作出进一步评判。
溥仪四弟:《公民》丑化溥仪伤害在世亲属感情 或追究责任
黎园对话剧《公民》的质疑并非自29日发出声明开始。她告诉记者,溥仪与婉容均属历史人物,对这两人的描写、塑造应该相当慎重,因此她早在《公民》未曾上演之时便多次致信人艺,希望就剧情等问题进行沟通,但未获回复。后受溥任先生委托特作如下郑重声明: “要求人艺方公开澄清事实并赔礼道歉;《公民》立即停演,以免在社会上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及后果;鉴于话剧《公民》存在一系列严重涉及历史、民族等不实问题,望人艺尽快作出说明并消除影响。我们将保留向中央有关主管部门反映相关问题,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在29日上午发出的声明中,黎园大量列举了观看《公民》后发现的问题。首先,《公民》中一段台词曾涉及溥仪特赦后参加民兵训练的经历,出现众爱新觉罗家族成员给溥仪叩头称其“吾皇万岁”的情节。黎园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溥仪经改造后回到人民中间,他将自己的公民身份看得至高无上,爱新觉罗家族绝大多数成了自食其力的新人,这种凭空捏造的“戏说”是对爱新觉罗家族的集体丑化和侮辱。
其次,剧中溥仪三次掉裤子,面对观众裸露下身和大花裤衩。这样恶意丑化溥仪形象,如此哗众取宠的低俗噱头,极大伤害溥仪亲属的感情。
第三,剧中两次出现溥仪自已高喊无性功能的情节,涉嫌侵犯溥仪先生的隐私。
此外,黎园还在声明中提到,剧中有大量情节涉及对婉容(溥仪妻子)的侮辱,如让婉容披头散发、疯癫哭喊着被一辆破车推到台上,并撕开衣服给观众看,说出极其低级恶俗的语言。黎园告诉记者,这不只伤害二人在世亲属的感情,也让同样身为达斡尔族的自己不能忍受,“从大的角度讲,这很可能会伤害民族感情。”
而针对黎园的质疑与声明,记者曾拨通人艺方面宣传负责人白艳电话,白艳表示,人艺方面和话剧《公民》的编剧签有版权书,“否则我们也不可能上这个剧(公民)。”
质疑升级:自述台词与《溥仪日记》原意截然相反 “婉容私通”情节子虚乌有
随着事态的升级,黎园女士提出了进一步的质疑。她说,在此前央视对该话剧编剧孟冰的一段采访视频中,孟冰亲口说出“溥仪四岁登基”等语,“溥仪三岁登基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由此,黎园表示,作为溥任的特别授权代理人,自己与爱新觉罗家族接触多年,深知溥仪的一生,简而言之是从皇帝到公民的改造过程: “但是在话剧中,却出现溥仪自述台词‘人可以变成鬼,但鬼不能变成人’,这与溥仪日记所述原意截然相反,极易诱导后人造成错误的历史观。”
除了以上几点,黎园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特别提到,《公民》中设计了“婉容与侍卫私通”的情节,在黎园看来,这不只是对婉容形象极大的损害,也存在失实问题。盘查根源,黎园认为“婉容私通”之说从电视剧《末代皇后》开始扩大,而该剧标明“原著者”正是王庆祥,“那时他就开始编造这个情节,以致弄假成真、愈演愈烈。”
通过采访、考证,黎园认为,王庆祥所言并无实证:“所谓当时事情发生的地方‘伪皇宫’,那时讲的‘打入冷宫’,就是在这个屋子和那个屋子放上一道竹帘,并非将皇后单独放置在一间宫殿内,并且,宫禁森严,在这种情况下婉容私通之事绝无可能。”
不过黎园并不否认,溥仪曾写过婉容做了一些让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但是不能容忍的事情就一定是私通么?通过以上举例可看出,婉容私通之事根本子虚乌有。”
余波仍存:或携婉容侄女亲往观看《公民》
其实,早在黎园公开发声明之前,《北京晚报》便曾报道过她对《公民》的质疑。当时人艺方面曾给出回应, 表示人艺有自己的法律顾问,剧本立项后,首先会和剧作家签订编剧合同,作家必须确保拥有该作品完整的著作版权。如果出现剧本版权问题,要由剧作家本人负责。同时,孟冰对《北京晚报》记者表示:“我看的书大部分是王庆祥的著作,剧本中引用历史事件时参考了他的研究,所以请他来做历史顾问。”而王庆祥则称《溥仪的后半生》是自己的著作,是溥仪妻子李淑贤(已于1997年去世)独家授权所写,“溥仪日记也是我整理的。”
对三方的说法,黎园逐一给予批驳。首先,她认为,此事不可能与人艺无关,“毕竟话剧由人艺方面演出,应该承担相关责任;说由剧作家负责,是态度不端正。”提到王庆祥,黎园的情绪则稍有激动,并指此次话剧《公民》的历史顾问、《溥仪的后半生》的作者王庆祥曾在与贾英华的著作权官司中败诉。
“此外,如果有授权书,1997年李淑贤已经去世,相关权利是否已经终结了呢?关于王庆祥,溥仪家族成员及近亲属曾多次公开发表声明,其人多次骗取溥仪家人照片和资料,并在其书中胡编乱造。”黎园还通过邮件向记者发来包括溥仪弟弟溥杰亲笔信在内的大量相关资料作为证据。
为了进一步了解真相,黎园向记者透露,她将择日携婉容侄女郭曼若观看话剧《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