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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绘画的“妥木斯风”
妥木斯与妻子夏荷秀刚结婚不久,文革开始了,妥木斯被以“内人党艺术系支书”“联社骨干”等罪名关入“牛棚”武斗致残。一只耳朵失聪。
出狱后,妥木斯心灰意冷,他放下了画笔,再也不画画了。
一个宁静的夜晚,夏荷秀悄悄地为丈夫装好了颜料,订好了画布。第二天一早,她就将沉甸甸的画箱递到了丈夫手中,妥木斯什么也没说,拎着画箱来到了郊外。今天的风景在他笔下有了深沉的意味。
妥木斯开始画画了。每日清晨,他来到郊外,抓紧从天亮到日出那中间的半个多小时,画两张小风景,他钟爱这个时间里的色调,天地和万物都统一在一个高雅的灰色里,他用心灵捕捉其间那种微妙的变化,日复一日地用心和笔交谈着。1971年,他为中国历史博物馆画了历史画《中朝联合抗倭》。之后,在北京紫竹院办了一个小风景画展,看画的人挤满了展室。
真正让妥木斯放下一切恩怨释怀的,是在1980年他到锡林郭勒大草原与牧民们的一段难忘生活。他的所有痛苦都统统消化在了大草原,内在的素质与深情被大草原唤醒。草原促使他以更为开阔和博大的胸怀去面对现实,面对艺术,探索绘画的奥秘。妥木斯的艺术风格由此发生转变。多年的艺术思索一下子和新鲜的生活感受发生碰撞,妥木斯终于比较清晰地找到了自己,确认了自己。
罗工柳鼓励妥木斯在北京办画展,他感觉久积在心中的力量有一种强烈的爆发欲望。老师为他在香山附近北京植物园提供了一间画室,在这儿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他完全与外界隔绝,往日所作的小风景画一幅幅浮现在眼前,他要将这一切进行选择之后再深入刻划,让它们以更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草原给他注入了灵感和激情,他的创作欲如洪水冲决了闸门,运用大宽刷子、直抒胸臆的,与本人的生活状态和艺术状态完全一体的写意派艺术画法,以平均一天画一幅画的速度一鼓作气完成了80多幅油画作品。这种速度在油画界简直不能想象,一般快手创作一幅油画也得一周时间。两个多月后,妥木斯从画室走出来的时候,蓬头垢面,可他身后的作品却以美的力量震慑了整个中国画坛。
1981年妥木斯在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民族文化宫相继举办油画展,这在妥木斯的艺术道路上是一个里程碑,奠定了妥木斯在中国美术界的地位。画展的轰动用画家孙景波的话说是:“妥先生的画带给整个中国美术界的震动是‘井喷’。”他运笔粗犷、豪放,但一幅幅草原风情画却如一首首悠扬的小夜曲,婉约动人。一改当时红、光、亮风格的作品,一种沉默的带有伤感的同时也是宁静的作品风格出现在妥木斯作品中,观众看过久久不语:这画展让人说不出话来!作品呈现出一种被称作“妥木斯灰”的色调,静谧的草原和人物的抒情性使人们看到了全新的草原,看到了草原人民的另一种精神状态。体现了妥木斯把注意力转向对艺术自身——即绘画本体的研究与思考,从文学性、情节性、叙事性的表现转向对绘画性的追求,从单一的纯客观描绘转向多种形式、多种风格的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