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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文学总与弱者惺惺相惜(图)
//www.workercn.cn2015-07-23来源: 天津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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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时代的作品都与时代相匹配

  但我不会刻意去迎合网络文学

  记者:现在无论如何都是网络时代了,传统的文学写作需要适应互联网吗?

  方方:每个时代的文学作品都是和这个时代匹配的。没必要让作家和读者回归到传统上,互联网作品也有它存在的价值。网络文学本身的起点不是很高,因为它是由一些技术型人才创造的,不是纯粹的文学创作。而且,网络文学是无限制的,它的发表有极大的自由度,每个人都可以随时在网络上发表文章,这也带来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篇作品好不好,是不是到了可以发表的水平,作家自己并不知道。网络文学应该存在,但如果让我去迎合网络文学,为了读者去创作这样的作品,我也做不到。文化多元化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人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我们应该尊重每个人的喜好。

  记者:最近您公开质疑某诗人评职称问题,公开批评某教授的诗歌获奖的问题,我们发现您在处理一些事情上有您自己的方式,这是您一贯的风格吗?

  方方:有些事是没办法的,我必须扛住。比如单位评某诗人职称时,我投的是弃权票。我已经提出我的反对意见,如果没人采纳,我也懒得管,所以我投的是弃权票,不是反对票,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不是这位当事人用短信侮辱我、威胁我,我是不会管的。但如果到这个地步,我还一味忍让的话,那就不是我了。有人说,你为什么要采取公开的方式,而不是通过某种渠道去反映问题?公开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因为我通过其他渠道投诉都没有结果。

  柳忠秧教授起诉我,我们都在等法院宣判。我后来反思了一下,确实做得有些冒失。我说了很伤害教授的话,“教授重人情,轻文学”这句话只针对评委给柳忠秧满分这件事而言,并不是批评所有的教授。我写公开信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作协主席,只是看不惯这种歪风邪气,就发了牢骚,没想到造成这么大影响。

  记者:听说您以前也来过几次天津,能谈谈您对天津的印象吗?

  方方:我印象中第一次到天津是上世纪80年代初,和两名同学专门过来看望大学同学。当时是冬天,很冷,有残雪,我们照了几张像片就回去了。第二次是1986年,我来参加《天津文学》的笔会,记不清是哪位天津朋友,说要让我们见识一下天津的夜生活,就带我们到一个叫黑猫酒吧的地方,那时我对酒吧还完全没有概念,这是我的“启蒙之旅”,一直有新鲜感。第三次来天津是1995年,参加世界妇女文学研讨会,我第一次逛了劝业场。到我这次来到天津,中间相隔了20年,我发现天津跟我之前的印象和想象完全不一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加上之前其实我对天津的印象并不深刻,因此我这次到天津来,完全是非常新鲜的感受。

  方方口述 我所理解的“底层生活”

  我高中毕业是1974年,当时我19岁,被招工到武汉运输合作社,1975年开始正式工作。我从小生活在宿舍大院,接触到的人也都是知识分子,接触的社会面也很窄,我们对劳动人民的理解仅仅来源于书本,根本不了解底层生活。

  那年父亲去世,哥哥们都在农村当知青,有一个哥哥清华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山区,全家人仅靠他每月寄回的20块钱生活费,再加上父亲的抚恤金,这点儿钱很难支撑起整个家庭,因此我急于承担起家庭责任,我必须去工作。做搬运工人的工资在那个年代可以让我母亲生活得很好,我很快就同意接受这份工作。去了之后才发现,底层生活和我理解的完全不一样,运输合作社给我的第一个教育是“人生苍凉”。

  运输合作社和其他公有制的运输公司不同,它是底层中的底层。1955年,武汉市将所有流落街头的苦力集中起来,成立了武汉运输合作社。这里复杂的人员构成,完全改变了我对底层人的看法,他们不是单纯没饭吃的穷人,里面有旧政府的人,国民党高、中、低层级的人,不愿意和新政府合作的知识分子,流氓地痞,甚至可能还有潜伏下来的特务。我去之前对此完全没有概念,我只是认为我来到一个劳动人民聚集的地方进行学习和改造,因为我在知识分子的环境下长大,我清楚知识分子有性格上的缺陷,他们可能比较自私。到了这里,我开始觉得奇怪。例如有一天,我们的一名女工坐公交车的时候摔死了。那时的公共交通不像现在那么发达,经常是车上挤满人,车门都关不上,人只能吊在车门外,这名女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摔死的。要开追悼会,需要有人写追悼词,我们装卸站的领导都是纯粹的劳动人民,没有什么文化,因此就找到旧政府留下来的老先生,让他写追悼词,他是用古文写的,念的时候,大家都在憋着笑,完全没有了悲哀的氛围。我就觉得很奇怪,这里不都是没文化的穷人吗,怎么他会用古文写悼词呢?后来我慢慢了解,也和这些老先生沟通,他们也发现我是有文化的人,对我很礼貌,很友善。

  有一次我写黑板报,描绘季节用了“落花缤纷”这个词。有位老先生对我说,你还是用“落英缤纷”比较好,陶渊明的诗就是这样写的。我吓了一跳,因为装卸站里都是扛大包的人,突然有人出来告诉我不要更改古人的原意,这让我很吃惊。

  还有一件事我印象特别深,1976年毛主席逝世,每个单位都开追悼会,毛主席的遗像摆在前面,每个人都要上前鞠躬。有位老先生穿得特别正式,风纪扣扣得特别严,上前立正,皮鞋踩得很响,很规矩地三鞠躬,后来我才知道这人曾是国民党少将。

  我对这些人感到很好奇,主动去和他们接触。装卸站分甲、乙、丙、丁四个队,按劳动力从强到弱划分,女工和这些旧政府的老先生分在一队。老先生们经常聊天。我在20岁出头的时候,接触到这些人,重新认识了底层人的结构和他们的生活。这段经历让我知道,底层社会不都是穷人,不都是完全没有文化只做苦力的人,还有从人生的高处跌落下来的人,这是给我的第一个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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