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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
刘震云 摄影/本报记者 袁艺
什么叫投机性写作?刘震云说,“第一,你选择的体裁要极端。第二,写法要极端。凡是极端,别人没用过的,你可以轻易区别、超过别人。第三,更大的投机,你可以写得谁都看不懂。”
9月11日下午,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首届创造性写作研究生班开班迎新会”在人大文学院举行。开班会上,阎连科、孙郁、刘震云、张悦然等知名作家与第一届学员张楚、崔曼莉、南飞雁、杨薇薇、孙频、双雪涛、侯磊、郑小驴见面。刘震云在会上给新生上了“第一课”,直言“写作是有近路可抄的,是可以投机的。”
孙郁:创造性写作研究生班在文学院历史上是第一次
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孙郁介绍,创造性写作研究生班在文学院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过去一般认为中文系不培养作家,可是大学中文系出现了很多作家,远的有汪曾祺,近的有刘震云。“一般来说好作家在学校都不是好学生,汪曾祺不是一个好学生,老逃课,穿拖鞋,有时来有时不来。也有好学生,比如张中行。”他认为,现在高等教育出现了问题,高校追求知识化、批量生产,人的艺术感觉退化,很多优秀学生只会写读后感,没有创造性写作的技能,其实创意写作欧美很多学校都有,所以中国中文系的学术生态应该发生变化。
首届写作研究生班,孙郁、阎连科、刘震云、梁鸿、张悦然等将担任常规授课老师。首批学生之一、作家张楚为河北文坛“河北四侠”之一 ,作品《良宵》荣获2014年第六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他说,“在不惑之年来读书,确实有些奇妙。感谢人大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作为一个财会专业毕业的写作者,老觉得没从门槛里走过有些遗憾。写作可能是件私人的事,但对文学史、对小说技法、对小说美学哲学层面意义的认知——这些对小说写作很重要的知识,可以通过学习使之完整。另外我觉得上学这件事能让一个散漫的写作者变得自律,对时间更有敬畏感。”
阎连科:一棵树在田野上生长是困难的,但一片树林就会彼此激发而成长
阎连科说,“现在各个高校都在创办写作班,就我们了解的情况,也招了不少好学生,但也有让他们特别头疼的问题,就是真正想要的学生,因为各种限制无法招入。我们在这一点上比较幸运。”
在这个意义上,历史上唯一和人大创造性写作班类似的是1988年鲁迅文学院与北京师范大学联合举办的文学创作研究生班,莫言、余华、刘震云、迟子建、严歌苓等青年作家成为该班学员。这些名字日后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最闪亮的名字,但是这个文学教育的黄金时代由于种种原因中断了。
在教学方法上,阎连科说,主要的目的不是培养作家,而是给他们更多的启发和开阔视野的更大的平台,“这些作家都有丰富的写作经验、阅读经验和生活经验,他们集中在一起更有可能彼此碰撞,能写出不一样的作品。一棵树在田野上生长是困难的,但一片树林就会彼此激发而成长。”为此,教学方法以学生自己讨论作品和自己讲课为主;尽可能要与海外发生联系,已经与美国杜克大学、波士顿大学、英国东英吉利大学等达成合作,将邀请这些学校的教授给学生讲课;同时还将邀请国外的作家、学者、编辑、出版家和经纪人给学员上课,下半年至少将有著名作家哈金和托宾等。此外,每一届学生都要到美国或者欧洲访学至少半个月。
刘震云:写作是有近路可抄的,是可以投机的
刘震云在开班第一课上说,“不管是学院派,还是山野派,各个大学有一句话,大学里培养不出作家,产生不了作家。换句话,大学之外哪个地方产生作家?难道我们村产生作家?工厂产生作家?我觉得哪都产生不了作家。作家是从作家本身产生的,无非生长在什么地方、哪个民族。”
刘震云指出,一个作家可以不上大学,但是上了大学对一个作家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介绍,大学时代很多老师都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吴组缃老师。“大学能够提供一个听到有见识的人说话的机会。吴先生上课时抽烟,烟掏出来放在桌上说谁抽过来拿。只有一个人去拿,那个人就是我。吴先生在上面抽,我在下面抽,其他人都看着我,那时我就知道我的前途比他们远大。”
吴先生的一个观点对刘震云奠定写作道路产生了非常重要的意义,“他说大家说条条道路通罗马,这句话是扯淡,不可能。说世界上没有近路可走,也别听这话。世界上一定有近路可走。投机的人是吃亏的,这你们千万别信。各行各业,上到政治家,下到卖菜的,投机分子成功的占百分之九十。他说你们懂不懂历史?中国历史上有不少投机者。他接着说,关于写作,首先写作是有近路可抄的,是可以投机的。百分之九十的人,只要投机性写作,就一定成功。”
什么叫投机性写作?刘震云说,“第一,你选择的体裁要极端。第二,写法要极端。凡是极端,别人没用过的,你可以轻易区别、超过别人。第三,更大的投机,你可以写得谁都看不懂,首先你自己都不能看懂。 吴组缃先生说你们仔细查查在世界文学史上,像这样的作家有多少。就像有人在街上拿酒瓶子砸自己,头上是血,瓶子也碎了。所以他说你一开始写作或者做事的时候,你是要做百分之九十的人还是要做百分之十的人?在大家都看到的地方,你看到了不同。在大家都没看到的地方,你看到了不同。这个量级是非常不一样的。”
刘震云说,“如果我不上这个大学,如果我还写作的话,可能是百分之九十的人。我干别的,卖菜、开餐馆都会是百分之九十的人。但当我听到这个话后,我试着来做这百分之十的人。但有个前提,吴先生说,你只要做百分之十的人,一定也是吃亏的。这里面辩证的道理,体会起来要很长时间。”
阎连科总结道,刘震云的写作变化之多在中国作家中是罕见的。当余华、莫言、苏童写先锋小说时,他写《一地鸡毛》;当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他又写《故乡面和花朵》,现在写的又不一样了。“在这里,我们不能告诉你们成功,但是一定能告诉你们如何少走弯路。刘震云说,捷径是存在的,我们不知道怎么走捷径,但是知道怎么样少走弯路。只要少走弯路,捷径就会在眼前,最短的道路就在眼前。我们希望所有的学生经过学习能够成为中国作家中的‘这一个’。”文/本报记者 罗皓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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