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内容_页头
 
当前位置:中工网人物频道文化名人-正文
李佩先生:80岁时,还站在讲台上为博士生授课(图)
//www.workercn.cn2015-11-26来源: 光明日报
分享到:更多

  创新

  教师是李佩最热爱的职业。l961年,她被调入当时位于北京玉泉路的中国科大讲授英文,开始了与英语教学的不解之缘。

  然而,“文革”爆发后,由于留美经历,李佩背上了“美国特务”的重大嫌疑。从1970年到1973年底,她都在已南迁至合肥的中国科大接受隔离审查,监督劳动,不能教课。直至1973年后,过年时才被允许回家,有时买不到硬座票,只能坐在车厢地板上回京。

  “文革”后期的1974年,中国科学院开始外派留学人员,这些学员会被集中到中国科大培训英语,李佩幸运地被抽调出来教授英文。

  1975年,时任中国科学院秘书长的郁文参观中科院合肥分院,偶遇李佩,得知她还在接受审查,十分惊讶:“这不对头,你该调回北京去。”

  一年后,李佩调动的手续办好了。而当时正为培训班上课的她不想半途而废,直到暑假课程结束才启程回京。那一次,她终于买到了一张软卧车票。

  “1978年,是我教学生涯的新起点。”那一年,李佩进入刚刚建校的中国科技大学研究生院(中国科学院大学前身)从事外语教学工作。

  十年动乱,英语教学人才青黄不接。研究生院筹备之初,第一任院长严济慈找到李佩,邀她出任外语教研室主任。

  事实上,李佩这个外语教研室主任差不多就是个“光杆司令”,她手下只有三名北大刚毕业的“工农兵学员”,三人专业分别是英、法和德语,为800多名研究生开设外语课,这几个“兵”远远不够。

  招募,成为李佩上任的头等大事。

  有意思的是,许多“右派”教师被李佩请了来,黄继忠、许孟雄就在其列。

  黄继忠原是北大一名优秀的英文教师,后被发配到银川,与家人分离。李佩帮他又重新调回北京。上了一年课后,黄继忠告诉李佩,学生的英文已经非常好了,现在应该学好中文。于是,他又开了一门中国古典文学课。

  许孟雄则是人大的英文教授,划成“右派”后离开学校。1978年回到北京后,在海淀区教育局办的中学英文教师补习班上课。

  在海淀区一间矮房里,李佩问许孟雄夫妇的生活来源是什么?许孟雄说,补习班每月有40元收入。李佩就说,请你到研究生院教英文,每月80元工资,上课时可派一辆车来接。许孟雄说,不用了,我家离学校很近,可以走过去。

  后来,李佩得知了许孟雄的“大名”,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有“北许南葛”之说,“南葛”是指上海复旦大学的葛传槼,“北许”即许孟雄。

  许孟雄上课时,一个“in”“on”的搭配能讲上两小时,妙趣横生。

  李佩说,外语教学决不能搞成“哑巴英语”“聋子英语,必须同时重视“听、说、读、写”,而她尤其重视学生“听、说”能力的培养。

  英语课程结业有一个口试环节,要求考生用英语报告自己的所学专业内容、能解决什么科学和社会问题,李佩甚至书面邀请学生的导师前来听讲,并就有关专业问题进行提问。

  中国科学院大学李晓棣教授回忆——

  “李佩老师要求每个学生做20分钟的学术报告,每学期都有70多名学生参加考试,这项工作至少要3个整天。到第一天中午我就受不了了,腰也塌下来了,真想第二天请个假歇一歇。可是我朝李佩老师那边一瞥,看见这位老人腰杆笔直,神情专注,并对每个演讲完的学生进行提问,我惊呆了。难道李佩老师是神仙吗?她就不累?我曾就这个问题问过她,她说,当然累,但这是一场严肃的教学活动,教师精神饱满全情投入,才能激励学生出色地完成任务。”

  苗楠是李佩第一个博士英语班的班长。他回忆说,上学时有一位美籍华人外教邓洁贞,住在友谊宾馆专家公寓,李先生鼓励我们每周日到邓老师的住处交流互动,以此加强英语环境的熏陶,口语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1983年,还在读博的苗楠迎来了一个重要任务:为来中国教学访问的美国国防部通信署首席科学家、美国空军首席科学家、麻省理工学院教授、现代通信理论奠基人之一——Van Trees当同声讲课翻译助教。他出色的英语能力获得了中外双方的一致好评。

  李佩从不把外语看作工具课,而是当作文化课。她曾总结说——

  “大学英语要求‘四会’,但真正做到不容易。比如从阅读中,可以学到写作,所以我们挑选最好的文章做范例,让大家看好的文章怎么开头、发展和结尾的。这样,就可以学会写作的技巧。学英文不是让学生学会ABC。我们有些文章是谈科学前沿的,希望给大家一些启发。也有的文章是科普的,也许跟专业无关,但仍可以给你一些启发,比如人家为什么要做这个研究。另外,我们选的很多文章是哲学方面的,有关为人处事之道,都希望给人启发。比如我们最近编好的中国科学院研究生英语教材,不是科技英语,这个教材等于文化课,有科技前沿的发展趋势,也介绍国外的风土人情。研究生院的英语教学,不单纯是为了教科技英语,所以我讨厌有些人说我们科技英语办得如何如何。如果说我有点什么特色,那就是我好多想法都和当前的时尚相反。”

  中科院力学所王克仁研究员回忆,我们每次都是高高兴兴地去上李先生的课,那是一种享受。当讲到语言学家叶思普生某篇文章时,李先生会拿葛传槼的文章给我们看。葛传槼是中国人,但是英国人编牛津词典要找他;叶思普生,丹麦人,英语学得好,英国人学英语要跟他学。李先生拿这两个人的事例熏陶我们,培养我们的兴趣和信心。

  后来,教育部编写大学英文教材,需要一个搞研究生英语教学的教授,以便让大学英语教材与研究生英语接轨,李佩被请了去。于是我们看到,上海外语教学出版社的《大学英语》教材,英语精读编委第一位就是李佩。

  谈到这位恩师,苗楠说,有一篇文章对李先生的描绘最准确也最凝练:“李佩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是古典与现代、西方与东方的完美融合,她的生命中好像负有一种特殊的使命,在世间传播着爱和智慧。”李佩当年的学生,大多已成为国家栋梁,而仅本届中国科学院的领导班子中就有四位:白春礼、李静海、丁仲礼、方新。

  1997年,李佩78岁,女儿郭芹却因病辞世。中年丧夫、老年丧女,面对命运的波折,坚强的她没有因此缺过一堂课,依然提着录音机走上讲台,只是人更清瘦了,声音有些沙哑。

1 2 3 4 5 共5页

[保存]     [全文浏览]     [ ]     [打印]     [关闭]     [我要留言]     [推荐朋友]     [返回首页]
详细内容_右侧栏目
详细内容_页尾
扫码关注

中工网微信


中工网微博


中工网抖音


工人日报
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