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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在一个“正常世界”中挣扎
值得注意的是,一如既往,《芳华》中的萧穗子仍然更多是旁观者,而非参与者,似乎可有可无。正如严歌苓在《灰舞鞋》中所说:“我和书中主人公穗子的关系,很像成年的我和童年、少年的我在梦中的关系。”
这个介于真实与梦境之间的萧穗子,可从两个角度来理解:其一,严歌苓还没找到写“我”的方式;其二,“我”本身就是含混的。后者可能更契合于这本小说。
《芳华》中的萧穗子是一位成长中的女性,可她却没有呈现出独特的感受与经验,萧穗子的一切错误乃至幽暗都合情合理,都可以被理解,都是人类已重复上千年并将继续重复下去的事。人本是“不正常”的,但萧穗子却显得太“正常”。
其实,不仅是萧穗子、林丁丁、郝淑雯等也都过于“正常”,她们的行为不论怎样出格,均完全符合逻辑,所以她们无法接受刘峰不合逻辑的崇高,在内心深处,她们渴望着他跌落,并以各种理由参与了加害。
从今天的眼光看,触碰一下异性的后背(在小说中称这是“最不重要的部位”)能算什么呢?但刘峰却因此毁了一生,可那些毁灭刘峰的人并非恶魔,他们都是正常人。这真是最后的荒诞吗?
没有道德的反省,没有良心的折磨,没有善与恶的挣扎。一切都是“只能如此”,“换了谁都如此”,彼此麻木地陷害,这才是“正常世界”的真相。
一个大家都“正常”的世界,究竟是谁创造的?这个世界真的是好世界吗?
《芳华》中真正打动读者的很可能不是刘峰,因为他落入了“乏味的好人”的困局,倒是萧穗子、林丁丁们这些“有趣的坏蛋”更出彩。
“正常世界”剥夺了她们的自我,她们又成了它的一个组成部分。而这,才是严歌苓小说的价值所在,她力图揭示一个时代的困境,而不是只停留在文本层面。
《芳华》式的苦痛永无止境
《芳华》写出了生命的痛感,但更痛之处在于,这疼痛漫无边际,不可越渡。打破了一个“正常世界”,又会落入另一个“正常世界”。
理想丧尽的萧穗子、林丁丁、郝淑雯后来均遭遇了婚姻失败,成了能一起喝两箱啤酒、拿往事取乐的“女光棍”。通过放飞自我,她们把曾经的屈辱、失败、苦难公共化,她们已参透人生的姿态,嘲笑着过去的理想以及对理想的误会,从中获得安慰。可问题是,一个人丧失隐私,他也就丧失了自我。
人是受造物,我们很难超越这世界给我们的限制,当世界用它的合理性不断否定自我时,自我就不可能诞生。萧穗子等恰恰是从没产生过真实的自我,只好过度依赖代用品,一旦代用品失效,她们便穷凶极恶,任由本能主导,这与她们当年加害于刘峰时,又有何不同?
所谓自我,本应通过传统和感受形成,可问题是,这两条路径早已被“正常世界”斩断。我们与历史究竟还有多少关联呢?从小到大,谁的自我不曾被老师、家长反复虐?我们事实上已习惯了与世沉浮,将发脾气、偷奸耍滑当成个性。
寻找刘峰成为萧穗子们唤醒青春的一种方式,但刘峰却在不断躲避中,人人都是失败者,刘峰到过高峰,他注定要为其殉葬。
未曾绽放,便已经凋谢。这世界有多少自我泯灭的人,就有多少悲剧正在上演。该怎样破解这一困局?《芳华》没有解决方案,而谁也不能要求作家给出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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