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余光中先生于海大闻一多像前细读碑文。
2006年,余光中先生在海大现场朗诵《乡愁》。
据来自网络的消息,台湾中山大学证实,该校外国语文系荣誉教授、著名诗人、《乡愁》作者余光中昨天上午10时多在台湾省高雄市病逝,享年90岁。余光中1928年出生于南京,祖籍福建永春。一生从事诗歌、散文创作和评论,两岸文坛共同给予了他公认的极高评价:他是当代诗坛的健将、散文重镇、著名的批评家和优秀的翻译家。
一位弥漫着“乡愁”的诗人
2017年10月,余光中在庆祝90大寿(虚岁)的当日,以欧阳修的绝句“再至汝阴”咏怀:“黄栗留鸣桑椹美,紫樱桃熟麦风凉。朱轮昔愧无遗爱,白首重来似故乡”,再度抒发他一生都挥之不尽的乡愁。
余光中一生漂泊。1928年,他在重阳节这个充满诗意的日子出生,在杏花春雨的江南度过少年时代,课余多看古典小说。抗战爆发后,9岁的余光中被迫中断学业,与家人辗转四川,从江南到四川,从大陆到台湾,求学于美国,任教于香港,最终落脚于台湾,漂泊的生活,让他对任何地方都没有“归属感”,他曾评判自己的人生是“蒲公英的岁月”,而他的诗文主题,也多离不开“离乡”“乡愁”“孤独”和“死亡”。有人说,读他的诗,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入骨的苍凉与顽强。
据说,余光中任教的台湾中山大学位于高雄市的西子湾,正对着台湾海峡。他曾说,每天从学校的办公室望出去,就是熟悉的故乡。2013年曾有一部纪录片《逍遥游》,记述了余光中的人生。纪录片的片名取自庄子的《逍遥游》,同时也是余光中的一首诗作的名字。余光中说,“逍遥是道家的境界,生活中我没有完全做到,但在写作的时候就可以。”
尽管向往“逍遥”,心中却仍旧放不下“乡愁”。只是余光中的故乡绝不仅仅是某个城市,某片故园,而且与他的写作密切相关。先后多次赴美求学,并一直憧憬西式写作的他最终却因为海外的留学经历而选择回归到中国传统文化的语境中来,他曾表示,“我可以用英语写论文,但是只能用中文写诗和散文,因为和情感有关的表达,我只会用我的母语。”
“用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
余光中曾受到文坛大师、也是他的老师梁实秋先生的赞赏:“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精通英、法、德、西班牙等多国文字的余光中,更多展示给人们的是他学者的一面,同样,他的诗歌创作也绝不仅仅是乡愁民谣。如果仅仅将那首入选中学语文课本的《乡愁》当作余光中的代表作,无疑是窄化了余光中的成就。
有同道评价他青年时期的作品:风格多变且西化。他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并自称这四项是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据统计,余光中现已出版的诗集有21种,散文集11种,评论集5种,翻译集13种,共计40余种。他驰骋文坛逾半个世纪,涉猎之广,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
大陆的一代正值盛年的文学拥趸,都会不约而同地表示,余光中是他们的文学创作启蒙者。在昨日的悼念文字中,他们称“他的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沉,为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批评家、优秀翻译家”;称他是“让现代汉语说‘人话’的人”:如果说诗作《白玉苦瓜》标志着他新古典主义美学观的形成,那么他的散文,单以《听听那冷雨》为例,则既有古典的唯美意象,又有现代性的死感忧郁,连语言节奏也宛若雨声。
据说,余光中年过八旬之时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创作,他不善用电脑,每部作品都是用笔在A4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他曾说最得意的诗还没有写出来,所以要继续写,因为“一日我还在写诗,一日就觉得自己还死不了”。(李魏 综合整理 图片由中国海洋大学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