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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推掉荣誉,一次次退居幕后。他坚守本色不计得失——
名气越来越响,名利心越来越淡
全军爱军精武标兵、全军作战部队优秀专业技术人才奖获得者、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当选省人大代表……旅史馆里,谭清泉的名字出现频率最高;营区橱窗,展示着谭清泉各种成绩;在官兵心中,谭清泉是耀眼的“明星”。
然而,鲜为人知的,却是他一次次推掉荣誉,一次次甘居幕后。
1989年年初,作为闻名第二炮兵的某部标兵连连长,谭清泉被任命为所在发射营副营长。然而,屁股还没坐热,部队便受命执行某型武器发射任务。为确保任务圆满完成,旅领导点将让他重回控制连任连长。
那次任务,谭清泉为发射成功做出了突出贡献。研究立功受奖时,营党委决定为他报请二等功,他却让给了连队的发射控制师。
按理说,任务一结束,谭清泉就该回到副营长岗位。可由于工作需要,他又在连长岗位上干了一年。等再任副营长时,他已在连长岗位上干了4年,比正常情况下调职还慢了一年。
有人劝他找找旅领导,他却说:“多干一年,多打了一枚导弹,值!”
当副营长期间,谭清泉所在旅组织某型导弹阵地综合治理。由于他技术精湛,治理到哪一个营的阵地,组织上就临时调整他到那个营担任副营长。有人说他“荒了自己的地,种了别人的田”。他笑着说:“哪枚导弹不是连着国家安危?”
2007年,部队执行实弹发射任务,谭清泉已卸任总工程师职务。由于新任总工程师另有任务,谭清泉再次领命出征,并创下了该型导弹发射的多项纪录。旅党委再次为谭清泉报请了二等功,谭清泉依旧推辞:“我做的工作都是份内的事情,立功就免了。”
2003年,由于专业技术过硬,谭清泉被评为“第二炮兵导弹专家”。2008年续评了一次。去年年初,第二炮兵组织新一轮“导弹专家”资格评审,按照惯例,现任专家只要申请,便可优先续任。
当旅党委征询谭清泉意见时,他主动提出不再续任:“这个层次的导弹专家旅里只能评一个,如果我还续任,年轻人就少了一个评选机会,专家只是一个称呼,我从专家的位置上退下来,照样可以干着专家的活。”
战友们都说,老谭的名气越来越响,名利心却越来越淡了。谭清泉说:“我与导弹相伴多年,只为自己爱这行,愿意干这行,从来也没有想着靠导弹去图点啥。”
没时间照顾家庭,顾不上亲人生活。他无私奉献无怨无悔——
离家门越来越近,团聚时间越来越少
“随军前,爸爸一年才回一次家。随军后,还是好几个星期见不到爸爸。妈妈说,晚上我睡着后爸爸才回来,早上还没醒爸爸就上班去了……”
这篇《爸爸不在家》的作文,是谭清泉的儿子1995年参加第二炮兵政治部组织“火箭之光”征文比赛时写的。
那时,年幼的孩子跟随母亲随军不久。而谭清泉所在的导弹旅正处于转型期,身为装备技术部部长的他每天在办公室和阵地两头奔波,有时候忙得几天不回家。
2003年春,非典肆虐。正在中国人民大学读大一的儿子,因学校停课回到家中。当时,谭清泉的妻子患上功能性子宫失血症,晕倒在家中,担任总工程师的他却在深山阵地上。
躺在病床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妻子拉着儿子的手,喃喃地说:“儿子,我不担心你,因为你以后要成家,你的妻子会照顾你。我最放心不下你爸爸,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怕我走了,没人照顾他。”
想起这些年母亲的种种艰辛,儿子打开电脑,含泪写下《父亲节,为母亲流泪》一文。
至今,儿子的这两篇作文,一直萦绕在谭清泉心头。每每想起,他的内心满是歉疚。
懂事的儿子打小就不让他操心,几次转学都很快适应环境,成为班上的佼佼者。2002年高考,儿子考出驻地所在县文科第一名的好成绩。
大学毕业,儿子凭着自己的努力进入北京一家公司工作。
去年国庆节,儿子带着女友千里迢迢赶回家举办婚礼,他却在大山深处的训练一线抽不开身。
休息时,他抽空给儿子发了一条“道歉”短信。儿子回道:“爸爸,婚礼只是一个形式,并不重要。您放手干好您的工作吧。我一直以您为榜样,更因为有您这样的父亲感到自豪。”
读到短信的那一刻,谭清泉泪流满面……
“欠妻儿的,退休后还可以弥补;欠战斗力的,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走过那挺拔的大枫树,谭清泉挺了挺消瘦的身躯,毅然又走进了那神秘的导弹阵地。
身患肺癌依然惦念阵地,他像托举导弹腾飞的发射架——
继续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治疗
2011年6月,谭清泉被检查出患有肺癌。
那一夜,仰望满天繁星,他思考着自己生命的意义:人生在世为了什么?该怎样面对生死考验?
坚强的他,很快就坦然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病魔。他安慰妻儿:“放心,我这个老兵一定能打败癌细胞!”
同年7月,谭清泉做了肺叶切除手术。仅在家休养了几个月,他便找到旅领导要求参加执行任务。
当时,该旅正在为执行实弹发射任务做准备,旅领导担心他身体扛不住,让他休养。谭清泉急了:“我是干了几十年的老兵,又是旅里导弹技术把关人,这么重大的任务,我哪里坐得住。”
经不住谭清泉一再请求,旅领导只好答应了他。
2012年,上级赋予该旅实战化建设试点任务。他再次请战,并负责多项重要任务的技术把关工作。他天天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在一线,有时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旅党委多次劝他安心养病,战友们纷纷劝他注意休息,妻子也对他说:“待在山沟里吃苦受累几十年,现在你老了,又得了重病,不能再这么不顾死活了!”
谭清泉却动情地说:“继续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治疗,只有干起工作来,我才觉得自己不是病人。”
做完肺部手术后,谭清泉走路稍快些,就会感到呼吸不顺畅,但他仍然坚持去阵地。别人走得快,他跟不上,就提前出发。
有的年轻人不理解:“这样玩命干工作,图个啥?”谭清泉说:“我啥也不图,就是想抓紧时间多干点自己喜欢的事。”
谭清泉说:“我这辈子,注定要与导弹为伴,注定要坚守在祖国的大山中。”
还有两年,谭清泉就退休了。他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再打一枚导弹”。(本报记者 费士廷 特约记者 金鑫 蔡瑞金 通讯员 王清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