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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生产线上的诗歌,不信,你听(图)
//www.workercn.cn2015-05-08来源: 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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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井:在最找不到诗意的矿井下写诗

  当老井还名叫张克良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今后的人生,每天除了睡觉,会有一大半时间要在黑暗的矿井下度过。

  张克良出生于1968年,初中毕业后中考失利,就开始了工人生涯,当过瓦工、搬过砖、挖过地基。1989年,为了一份有养老金的稳定工作,张克良来到安徽淮南的煤矿工作,开始了每天下井的生活。后来,“老井”就成了他的笔名。

  老井回忆,在上世纪80年代,全社会都流行文学,全民都在看小说、读诗歌,老井也不例外。“最开始写诗和职业无关,仅仅停留在爱好阶段。到煤矿工作后,觉得煤矿工人特别辛苦,还不被理解。矿工找对象都不好找,被认为傻大黑粗。于是,写矿工题材的诗就渐渐多了起来。”

  当他第一次在地下800米的深处小坐时,他悄悄地关上了头顶那盏闪着微光的矿灯。在黑暗中,他悲哀地发现自己鲜活的身躯,竟然和周围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都黯淡无光。从那一刻起,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要竭尽全力去创造一些光明的东西。

  老井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煤矿矿井下,是最找不到诗意的地方。没有春夏秋冬,没有绿色鲜花,连女工都没有(《劳动法》规定,禁止女工从事矿山、井下劳动——记者注)。”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老井找到了诗意。

  在《地心的蛙鸣》中,老井写道:“煤层中 像是发出了几声蛙鸣/放下镐 仔细听 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捡起一块矸石 扔过去/一如扔向童年的柳塘/却在乌黑的煤壁上弹了回来/并没有溅起一地的月光……漆黑的地心 我一直在挖煤/远处有时会发出几声 深绿的鸣叫/几小时过后 我手中的硬镐/变成了柔软的柳条。”

  虽然已经在地下工作多年,但老井每天一下井,心底仍然充满了恐惧,就好像“黑暗的最深处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球一直在偷窥着我”,它们是尖利的矸石(混入矿石的废岩石——记者注),还是阴险的一氧化碳?

  老井经历过不下5次的矿难,幸好都只留了一点小伤。1995年6月,淮南矿务局谢一矿发生特大瓦斯爆炸,老井当时正好路过。现场已经围起了警戒线,“救护车来回地开,担架上全是人”。那些遇难矿工家属只能在外等待消息,他们脸上的哀戚与焦灼,让老井不忍心多看。

  老井想,应该为矿工写一些东西,于是有了这首《矿难遗址》:“……地心太黑,太封闭,兄弟们/不要在此悄然低泣了/把你们悲戚、潮湿的灵魂/这条条闷热、漆黑的闪电/都伏到我的肩上吧/把你们所有的怀念、悲愤、渴望/都装入我的体内吧/我愿做一口活的棺材,一座移动的坟墓/殓载上你们所有残存的梦/一直往上走,一直走到地表……”

  最近,因为参加“我的诗篇”相关活动,老井出镜率颇高,还到北京录制了一期《鲁豫有约》。有人说:“老井这下出名了,回来可就是作协、文联的工作随便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老井录完节目,仍然回到了矿上,仍然每天下井。

  老井说:“写诗不可能带来物质收入,不可能给我安排工作,我也不追求这些。现在已经写了2000多首,除了工作就是写诗。写诗对我来说就像毒品,我是重度中毒。曾经戒过一两年,但茫然若失,感觉没有精神支柱。”

  老井说:“矿工需要得到关注。两百年前,世界上没有大型煤矿,也许两百年后也没有。大型煤矿只在现在这段特定的历史时期存在,我必须写出对得起它的作品。”

  在老井的诗里,能够看到他对煤矿这种工业产物所带来沧海桑田的思考。他在《贝壳》一诗中写道:“淮河边,我捡起一只蚌壳/它苍老、斑驳、易碎/像捡起这只蚌壳的我/不远处,轰隆隆的撞击声传出,矿车蜂拥而上/它们是装满了沧海桑田的/另一种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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