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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媒体报道,贵州毕节七星关区4名留守儿童服毒自杀事件后,其母任希芬已经被警方找到,现已回到毕节处理善后事宜。她在接受采访时叹息:“愿我家的悲剧不要再发生。”
而这样的悲剧却再次发生。近日,发生在毕节纳雍县勺窝乡中心村的“留守姐弟被害案”,两名嫌疑人已被警方抓获。犯罪嫌疑人对警方承认,姐姐张云钰死前曾被两人性侵。非但如此,同村人还爆料,张云钰去年曾遭同村一位60多岁的老人性侵,后对方以三万元“私了”。
两起案子,六名留守儿童。在他们离世后,唯有媒体的几篇报道成了他们活过的记录,这短暂的人生令人不忍卒读。遥远的父母、薄凉的人情、艰难的生计、内心的恐惧,还有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侵犯,如同危石压顶,让他们只能在夹缝中苦苦求存。
我国的城镇化和劳动力转移正在形成一个大规模流动的社会。一旦进入这种高流动,靠政府包打一切的治理方式就会明显变得被动和乏力。因为,这种治理的有效性建立在人群和业务都能简单分类的基础上,无法对微观性、细节性和不断流动变化的问题进行跟踪,也没有能力对每个家庭的问题进行具体的记录和帮扶。这个工作,应该由大量成熟的民间组织、社会组织承担。
国外的儿童保护工作有很多经验可供我们借鉴。以美国为例,在政府架构中,联邦政府一级负责制订规划和方案,提供资源,监督、评估各州执行情况,州政府也专设负责儿童保护和儿童福利的行政机构,但到了最基层,处置热线电话、咨询服务、紧急居住服务、临时托管服务、药物滥用治疗、家庭暴力干预的任务,还是由大量公私组织共同完成的。但这些组织,恰恰是我们所缺失的。
纵观这几起事件,在舆论如此严厉的逼视之下,留守儿童问题可能已成为当地最大的“政治”,相关政府部门不可能不尽力。当地留守儿童关爱基金已建立了三年,事故责任人惩处也非常严厉,由一把手牵头召开的关爱留守儿童会议,更在不断强调“知耻后勇”。然而,问题仍然不断跑在治理前面。社会弱小、社会组织弱小的治理空白,最先从毕节这块贫困的劳动力输出地暴露出来。
留守儿童问题在一个地方的接连出现,是当前我们社会存在的问题的局部展示。它暴露了两个长期存在的问题:政府部门的传统设置已难应对转型社会的动态,而社会组织发育的迟缓,更难填补治理空白。而这种失效,会最先从社会的两端——儿童和养老问题上不断展现出来。对此,包括政府部门、基层自治组织、家庭、学校在内的全社会都应该高度关注这一问题,协同参与,共同找到破解问题的正确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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