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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陕西省20名农民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今年9月,他们将跟其他大学生一样走进校园,接受为期3年的全日制高等职业教育。3年的全日制学习之后,这些职业农民将获得跟普通学生一样的大专学历。再者,他们的学费都将由政府来买单。(6月21日《新京报》)
与以往常见于媒体的农民职业培训不同的是,这20名农民所接受的教育是一种学历教育。他们需要进行全日制学习,并且在学习结束之后,可以获得大专学历。
当地政府的这项创举有其积极的意义。农民职业培训虽然由政府倡导、推行了很多年,但事实上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现实中,农民职业培训或内容空洞,或形式僵化,往往吸引不了农民的兴趣,沦为面子工程、形象工程。而在农民一方,囿于成见及见识,也往往对政府提供的培训不感兴趣。所以,农民培训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为农民带来多少的技术实惠。
而陕西所推行的农民上大学这一学历教育,以全日制的学习形式,无论是对教育者,还是接受教育者都形成一种约束,既有助于避免传统农民培训组织松散所引发的低效,又能在农民中间引领一种尊重技术、钻研技术的风尚,具有实践性与导向性的双重效应。
但是,这一事件所隐含的问题亦不少,最重要的问题是,当地政府这一举措实际上有悖社会公平。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这些上大学的农民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职业农民,这是当地早先的一项创举。所谓职业农民,乃是将农业作为主业来经营,以农业经营收入为主要经济来源,以期实现利润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而且,当地还为职业农民分出初、中、高三个级别,而即使是初级的职业农民,也都要求收入应达到当地农民人均纯收入的5到10倍。
由此来看,职业农民是当地认证的以农业经营为主要经济来源,且收入较高的一个群体。可以说,职业农民是实际上是农民中的富裕者。而农民上大学这一事件中,这些农民的学费都由政府来买单,也就是说,当地政府是以公共资源来补贴农民中收入较高的群体。虽然这种举措可能有助于在当地农民中引领一种尊重技术、钻研技术的风尚,但是,以公共资源补贴高收入者这种行为本身就很值得商榷。本质上来讲,这些上大学的职业农民是在享受一种特权,而政府的行为也无异于人为制造一个特权群体。这对于社会而言,对于广大的农民群体而言,显然是不公平的。
再者,政府在当地农民中专门辟出一个职业农民群体,然后又在职业农民中分出初、中、高三个级别。这不免令我们担忧,这些职业农民群体,或者说职业农民群体中的高级别者,是否能在土地承包、政策支持、经费申请等方面享有一定的优势或优先权。简言之,政府人为制造的身份差异是否会催生出权利的不平等?如果这种权利不平等是有可能的话,那么,我们就需要进一步担忧,这20多名职业农民所接受的大专学历教育是否是与他们的级别挂钩的,或者说,大专学历教育于这些职业农民而言是否意味着特权的增多。
如果大专学历教育有助于这些职业农民提升级别,级别提升之后又会带来特权的增多,那么,政府买单支持他们上大学,无异于政府以公共资源制造、培育特权,无异于政府以公共资源强化社会的不公平度。政府的首要责任,在于保障、增进社会的公平,若反其道而行之,显然是政府权力的滥用。
所以,对于政府买单支持农民上大学这件事,外界不能被“农民”这一代表着弱势群体的标签所误导。此处的“农民”,绝非一般意义上的普通农民,更非最需要政府补贴、救助的底层农民,他们实际上是政府人为创设的农民中的特权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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