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读有字之书,何以遣有生之涯?一部600余页的厚书终于被我深入系统地读完了。或许有人对此报以不屑:“不就是读了一本书么,何必如此自鸣得意?”
在手机快速上网的当下,系统读完一部大部头书实属不易,何况于我而言,从泛读到通读,从研读到精读,读这一部书用了20年。
辑录中国文人雅士品评生活趣味而成的这部书,扉页上的签名盖章显示购于1999年11月6日。当初从书店买回来之后,趁着新鲜,囫囵吞枣、左挑右拣地读了个大概,有时是找合意的篇目来读。爱读的反复读,不喜的不愿读。一段时间之后,就把它整理进了书柜。
2010年夏,由于要到外地出差半月,我便把它放进行李箱里,以供随意翻阅。居住的地方西边是宽阔的田野,果木、禾苗参差不齐,东边种植的也多是农作物,更远处有村庄,通往村庄的路边有株桑树,枝干壮大。就在炊烟缭绕、鸡鸣犬吠中,在公务之余,我将这本书系统读了一大半。
2020年早春,受单位指派,我再次赴外地出差。相同的地方却已物是人非。住所西边依旧是庄稼果树,以东的田野却已成为工地,高楼崛起,通往村庄的乡村公路已中断,路边的那棵桑树也下落不明。就这样,我再次收起手机,在夜晚同伴山响的呼噜与连连梦呓中,逐字逐行地终于将它读完了。
读完这本书,我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深感静心读书比手机上网更有成就感、获得感、幸福感。了却一桩心事,再续一段前缘,好似攀爬了一座山,攻下了一座城,击败了放弃,平息了烦躁,战胜了懒惰,内心满是充实、简单、安稳与欢欣。也从书中悟到,文章原来可以那么写,素材竟然可以这么用,就会产生写作的冲动。虽然不指望能产生惊天动地的反响,却也能使自己的人生活得饶有趣味。
翻阅书中的许多篇章,时常有一种同作者一起神游天下的感觉。跟随不同的作者游历南北各地,也不乏国外履迹,实在让人心旷神怡。只可惜之前对这部书读之不深,悟之不透,学之不够,得之不多。上一个20年已然如此,那就抓好下一个20年吧。不再拖拖拉拉,也不要断断续续,有好书就抓紧读,有好花就赶快嗅,否则新书会破旧、鲜花会凋零,到那时,只能是徒留追悔和遗憾。
能够保持连贯阅读,是一种精神的抚慰和心灵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