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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组部印发《关于改进地方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政绩考核工作的通知》,从8个方面改进地方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政绩考核,强调不能仅仅把地区生产总值及增长率作为政绩评价的主要指标,要把有质量、有效益、可持续的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社会和谐进步、生态文明建设、党的建设等作为考核评价的重要内容。此项决策利国利民,深得人心。如果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的“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举措的话,中组部《通知》中出台的考核政绩新标准,则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保障。
我国实行的是以政府为主导的市场经济,各级党委政府的科学决策至关重要,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的作用和作为至关重要。
在改革发展的历史进程中,提速、翻番、千方百计增加GDP总量,一直成为地方党委政府的工作重点,也是关乎领导干部政绩和升迁的硬指标。应当说,在我国经济总量太小、经济发展水平低下的历史背景下,突出强调经济发展的“硬道理”,具有必然性和必要性,是振兴国民经济的必经之路。然而,长期、过分看重GDP增速,便会使国民经济偏离健康发展的轨道,背离科学发展观。
正如高考试卷引导着考生们的学习重点和兴奋点一样,上级组织部的政绩考核新规则引导着官员们的工作重点和兴奋点。由于长期以来在地方党政领导干部政绩考核上存在的以GDP论英雄、一俊遮百丑的政绩考核取向,使一些政府官员无视中央大政方针、不顾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不惜大量举债,大搞“政绩工程”,对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造成极大危害。
危害之一:重复建设、导致严重的产能过剩。地方政府为了保GDP增速,违背宏观调控政策和市场需求,纷纷铺摊子、上项目,从钢铁、水泥、电解铝等传统产业,到太阳能光伏、风能等新兴产业,扎堆搞重复建设,导致严重的产能过剩,造成资源和资金的巨大浪费。可谓物以多为贱。近年来,我国一些产能过剩商品,在国际市场上压价销售,背负倾销恶名,并屡遭投诉。中央政府虽然三令五申,多次制止重复建设,削减过剩产能,但却难以从根本上遏制地方政府的GDP热,时常是按下葫芦起来瓢。
危害之二:好大喜功,大搞超前建设。近年来,一些地方政府为了凸显政绩,超越经济社会发展阶段,超过地方经济承受能力,以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为由,修地铁、建机场、修高速公路。不光一、二线城市修地铁,三线城市也急于立项开工。耗资巨大,只能修一段地铁、干脆形不成网络,缓解不了地面交通拥堵;不光交通繁忙、车流紧张的路段修高速公路,连车流物流稀疏的地区也上马高速公路,并限期征地突击完成;不光于交通节点、外向型城市建机场,连一些边远城区也争相建机场……
地方政府动辄投入数十亿、上百亿元。结果,一些机场的班机时断时续,一些高速公路的车流稀稀拉拉,一些城市地铁形似观光景点,每年的营业收入连支付巨额工程款的利息都不够,还本更不知猴年马月。
危害之三:急功近利,严重破坏资源环境。片面追求GDP,只顾发展速度,忽视社会生态;只顾垒政绩,不顾“外部不经济”,使许多高消耗、高污染的项目大行其道,浪费了宝贵的矿产资源和能源。2012年,我国生产了占世界总量45%的钢、60%的水泥,用了世界一年消耗的31%的煤。
尤为严重的是,上述高消耗、高污染的项目,对我国的空气、水源和自然环境造成极大破坏。目前,我国的江河湖泊,几乎全部遭到不同程度的污染,七大江河水系一半以上的监测断面属于V类和劣V类,一些北方河流呈现有水皆污、有河皆干的局面。我国的内海——渤海污染逐年加重,现已不适合鱼类生存。至于空气污染,更是司空见惯。今年以来,雾霾频发,不仅北方城市、特别是首都北京的雾霾挥之不去,连南国春城昆明,也屡被雾霾笼罩。所有这些,与党中央提出的建设“美丽中国”的目标大相径庭。
危害之四:大量举债,使地方财政难堪重负。在投资、外贸、消费这一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投资上项目成为地方政府的首选。由于预算软约束等原因,地方政府大都财政吃紧,不少属于“吃饭财政”,在加大投资上,除了政府组团招商外,主要靠大举借债、寅吃卯粮。用举债的方式投资,相当于制造GDP的“点金术”,很多地方领导乐此不疲,前退后继。无休止地借债,使地方财政雪上加霜、债台高筑。据国家审计署专项调查,截至2012年底,全国省市县三级政府的地方债余额达12万亿元,而据今年在博鳌论坛上前财政部高官披露,地方政府债务总额估计为20万亿元,占当年GDP的4至5成。有的地方政府没有偿债能力,只能通过举新债还旧债,甚至到期还不了债。
截至2012年底,有9个省会城市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率超过100%,最高达188.95%,另有14个省会城市本级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已逾期180多亿元。
令人担忧的是,新一轮的投资上项目竞赛正在地方政府之间展开。在已公布投资计划的诸多省份,几乎每个计划都是当地财政收入的数十倍甚至数百倍。举债投资仿佛染上毒瘾,最终结局很可能将地方政府引上“财政悬崖”。
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此次中央出台的政绩考核新规,体现了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立党为公、求真务实的价值取向,令那些片面追求GDP、热衷于搞“政绩工程”的“三拍”干部(拍脑门决策、拍胸脯承诺、拍屁股走人)无地容身,让广大人民群众进一步坚定了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振兴中华的信心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