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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策制定上,“福利社会”是否就意味着提供“免费午餐”,形成“福利依赖”
在习惯上,确实往往把福利理解成“免费”、“白给”,但这只是在实行特殊福利(“小福利”)的时期容易形成的对“福利”的“印象”。现在进入普遍福利阶段了,福利要面向所有国民,福利的内容也是多样化的,所有的福利都免费,对所有人都免费,那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了,也不符合普遍福利的性质。福利总要有个来源,总要有人缴费,那谁来缴费?政府、财政本身并不产生福利。所以,福利提供方式必然多样化,有免费、有减费、有缴费。比如社会保险,也属于普遍福利的范畴,它是由企业、单位和个人共同缴费的。公共教育,有的部分免费,有的部分缴费;公共服务是国家投资的,属于福利性质,但有的服务也需要缴费。总之,免费提供,只是特殊福利时代的福利提供方式。在普遍福利时代,是以权利与义务相统一为原则,人人(有劳动能力者)创造福利,人人(包括无劳动能力者)享受福利。归根结底,任何福利都是由劳动创造的。
至于是否形成“福利依赖”,那要看政策是否科学。如果政策不当,在特殊福利情况下也可能形成一定程度的福利依赖;如果政策得当,在普遍福利情况下也未必形成福利依赖。“福利社会”与“福利依赖”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
■在投入导向上,提出建设福利社会,会否引导过多财政资金投向民生,影响经济增长
首先,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财政资金增加投向民生的比例是一个必然趋势。在经济水平很低的阶段,为了集中力量发展经济,提出“先生产、后生活”是有必要的。经济水平提高了,从温饱阶段向富裕阶段迈进了,不仅民生需求会强劲增长,经济发展动力也越来越转向依靠消费,依靠民生需要的拉动。至于福利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占GDP的比重以多大为好,确实是一个需要认真研究的问题。认为这一比例越高越好,或者越低越好,都不是科学的回答。要找到恰当的比例,就要研究与福利支出和经济水平相关的各种关系,形成可以调节的有效机制。
除了福利支出与它的外在变量的关系之外,福利支出内在的变量关系、内在结构优化也是一个重要方面。这里的关键,首先是祛除福利支出是纯粹的消费这一错误观念。早在19世纪下半叶德国社会政策学派就论证了财政的民生投入具有生产性。为了增强民生投入的生产性,就要通过结构优化,将福利支出由消费转变为投资。怎样改变福利投入的结构,把福利消费转变成发展性投资?最重要也是最成功的经验,首先是投资于教育,还有就是投资于健康,用于积极促进就业,实行灵活的延迟退休政策,如此等等。总之,是确立“社会投资”的概念。“社会投资”有什么特点?在投资与收益的关系上,投资于甲,不一定能从甲那里得到回报,但可以从乙丙丁那里得到扩散性的回报;投资于当下,未必从当下得到回报,但可能从未来得到延续性回报。在投资与收益的效果上,投资于贫困家庭,可能防止贫困的代际传递;投资于弱者,可能增强社会的公平意识。这是社会投资概念与经济投资的重要区别——经济投资是直接获得经济效益,然后溢出为社会效益;社会投资是直接获得社会效益,然后转换为经济效益,这种经济效益可能更具有持久性、扩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