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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素以心直口快著称。在几十年的革命和建设生涯中,他不论处于顺境还是处于逆境,都坚持讲真话。他始终认定一句话:“讲真话,天不会塌。”
1950年初,中央实行打击投机资本、统一财经工作的一系列政策,使通货膨胀得到控制,同时导致一些不法资本家此前为牟取暴利而囤积居奇的产品滞销,亏本严重。几个月间,不断有厂店倒闭,失业的工人和店员无力支付孩子的学费,上海市30%的私立中小学面临停办的危险。税务局长向陈毅报告:资本家赖账的、哭穷的、自杀的、假自杀的都有,补增的税款收不上来。有的不法资本家煽动工人:“我的钱都用来交政府的税、买政府的公债了,你们找政府去要好了。”
陈毅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专程嘱咐去北京参加全国统战会议的同志:“资本家交税买公债是完全应当的,这是人民最高利益,决不能含糊。但是挤牛奶不可以把牛挤死。现在是阶级关系紧张。你们去北京开会,就要反映这方面的真实情况。”他思前想后,最终以个人名义向毛泽东并中共中央写出了反映上海私营工商业经营困难情况的报告,数据翔实,并提出延期交公债和税收等一系列具体的建议。
与此同时,陈毅将注意力转到解决税收问题上来。在一次会议上,个别税务负责干部主张对欠税逃税的私营工商企业应“查账重罚”,甚至说:“什么政策不政策,把资本家搞光了也没关系,迟早我们还是要把这些企业收过来嘛!”陈毅对此进行了尖锐的批评:“强征苛索,挤垮人家,这不叫社会主义,叫做‘左’倾幼稚病!”他愤然道:“这叫做过河拆桥,叫做不要朋友,不要人家拥护。这样做政治上很不利,经济也会造成很大破坏,马上会鸡飞狗跳,社会大乱!”陈毅这番话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敬佩。
三个月间,陈毅就上海的经济问题向中央先后发去六封电报,他的意见得到了中央的肯定和支持。很快,紧张的局势得到了缓和,已经关停的私营工商企业逐渐开始复业。
1957年反右派斗争扩大化以后,知识分子一直承受着“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帽子的压力,许多人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1962年周恩来在会上作了《论知识分子问题》的讲话,肯定绝大多数知识分子属于劳动人民,承认过去在这方面有错误。陈毅直率地讲道:“工人、农民、知识分子,是我们国家劳动人民中间三个组成部分,他们是主人翁。不能够经过了12年的改造、考验,还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顶帽子戴在所有知识分子的头上,因为那样做不合乎实际情况。”
一贯讲真话的陈毅在“文革”中受到冲击,被诬为“二月逆流”中的“黑司令”,但他始终坚持讲真话的本色不改。讲真话是实事求是的境界,党的历史、国家发展证明,实事求是的态度,是宝贵的历史唯物主义态度。